“慕容復?”老翁眉頭微皺,“姑蘇慕容氏?”
“是又如何?”慕容復答道。
老翁呆愣半晌,似乎才反應過來,不由微微一嘆,“便是當年的慕容龍城,在你這個年紀時,怕也沒有這份功力吧!”
慕容復登覺心神大暢,以往從別人那聽來的都是什麼天資卓絕、絕世天才之類的,沒想到這相貌奇醜的老頭,竟能誇得如此清醒脫俗,一時間看這老頭也順眼了幾分。
不過他倒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尚且無法跟慕容龍城相比,當即臉色微微一紅,笑道:“前輩過獎了,在下這點微末修為,自是不能跟家先租相提並論,不知前輩身份是?”
“老夫麼……”老翁喃喃一聲,眼中閃過一抹複雜之色,“老夫沒有名字,只記得許多年前江湖上有人稱老夫為火工頭陀。”
“什麼!竟然是你!竟竟然還沒有死!”卻是宋遠橋的聲音傳了過來,語氣說不出的震驚。
“哼,你們武當派自然是盼著老夫早死了!”火工頭陀斜睨了宋遠橋一眼,眼中閃過一縷暴虐之色。
“不不不,前輩可能誤會什麼了,家師曾……”
宋遠橋連連擺手,嘴中急忙解釋,但話才說到一半,火工頭陀忽的伸拳隔空擊出一拳。
慕容復臉色微微一變,腳尖動了動,終是沒有邁出去。
他雖然有心相救,但此刻他的位置與火工頭陀和宋遠橋互成掎角之勢,若是冒然衝了過去,必然會將後背留給火工頭陀,萬一他順勢攻擊自己,自己豈不是危險之極,畢竟這老頭的功力可是不比自己差多少的。
宋遠橋現在內力全失,又受過些酷刑,行動能力還不如常人,自然難以閃避,“噗”的一聲,便被火工頭陀的拳勁擊飛出去,吐了一口血,臉色蒼白無比。
看到宋遠橋只是受了重傷,暫時死不了,慕容復才微微鬆一口氣。
“哼,以後再在老夫面前提起張三丰那個老匹夫,老夫就取了你的小命!”火工頭陀嘴中冷冷說道。
“老匹夫,我跟你拼了!”莫聲谷見他將宋遠橋打成這般模樣,又辱罵張三丰,哪裡還忍得住,嘴中厲喝一聲,身子驟然躍起,朝火工頭陀撲了過去。
“七弟……”
“七弟不可!”
宋遠橋與俞蓮舟同時喝了一聲,但為時已晚,莫聲谷已經撲到火工頭陀面前。
“不自量力!”火工頭陀譏笑一聲,一拳擊向莫聲谷天靈蓋,登時勁風四起,拳風呼呼作響。
莫聲谷體內沒有絲毫內力,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道根本不可同日而語,甚至身子都被拳風颳得東倒西歪。
“七弟!”眼見莫聲谷就要死在火工頭陀拳頭下,宋遠橋淒厲的叫了一聲,聲音中竟是生出了些許憎恨,這對於多年修身養性的宋遠橋來說,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便是一向沉默少言的俞蓮舟,也是雙目發紅。
但下一刻,莫聲谷*迸射的情景卻未出現,眾人定睛一看,原來是慕容復伸手架住火工頭陀的手腕。
“老頭,我忍你很久了!”慕容復看也不看他的臉,嘴中淡淡說道。
火工頭陀已然全白的眉頭微微一挑,“小子,老夫念你修煉不易,現在退去,還可以留得一條小命!”
慕容復搖搖頭,“唉,我倒想退去,但沒辦法,這些人也是我朋友,你可不能說殺就殺!”
“老夫想殺的人,還沒有哪個能活著的!”火工頭陀冷哼一聲,手臂力道陡然大增,竟是將慕容復的手震開了少許,一拳往前轟出,目標直指莫聲谷。
“哼,本公子想救的人,也沒有救不成的!”慕容復反唇相譏,同時,左手腕一翻,繞過火工頭陀手臂,點向其檀中穴,而另一隻手則是以更快的速度一把抓向莫聲谷。
火工頭陀瞳孔微微一縮,空出的一手往胸口位置拍去,但就這半個呼吸都不到的時間,慕容復已經一把抓起了莫聲谷,腳尖輕點地面,一個“迎風回浪”急速往後退。
“小子,你徹底激怒老夫了,老夫不將你碎屍萬段,誓不為人!”火工頭陀瞬間震怒,雙目發紅,一頭散亂的銀髮更是直接豎起,仿若一個亂糟糟的刺蝟頭,雙拳緊握,拳頭上似有電光閃爍,發出“滋滋滋”的輕微爆鳴聲。
慕容復心頭大凜,“你先到一邊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