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復順勢將劍氣往回一拉,恰好從風清揚的手臂上劃去,看似同歸於盡,實則慕容復的速度卻是要快上半分,若風清揚不收手,那必定是慕容復先斬其手,而他小腹並不會受多大傷害的。
風清揚顯然也意料到此點,當即果斷收手。
這一切說來話長,實則從開始動手到現在,也不過一兩個呼吸的時間而已,聽風二女卻是看得心驚肉跳,這數招,實在是危險之極,招招都是取人性命的招數。
“這二人莫不是有什麼深仇大恨?”洪七公喃喃一聲,“怎麼一出手就這般大火氣?”
至於嶽靈珊與林平之,因為功力太淺的緣故,並沒有看清二人招式,只是見得二人間白光閃爍,道道凌厲的劍氣向四周擴散而出,心中欽羨不已。
比起聽風二女,慕容復的劍法造詣更為深厚,尤其是他還十分了解獨孤九劍的破招方式,因此打起來並不如何束手束腳,而且出招從來不按常理,均是亂砍、亂刺,毫無規律可言。
風清揚心中疑竇徒生,慕容復劍招看似雜亂無章,可是卻頗有“無招”的韻味,難道對方年紀輕輕已經到了“無招”境界?
轉眼數十招過去,二人雙腳卻是從未離開原地一步,雙方都甚少能使出完整的一招,均是使到半途便被對方破去。
儘管如此,這一戰也是慕容復出山以來,遇到的危險次數最多的一戰了,招招都是同歸於盡的打法。
本來單憑慕容復的劍法造詣,是遠不及風清揚的,但他依仗著六脈神劍,以及此前在思過崖秘洞觀看五嶽劍法及其破解招式,對破招的領悟又深了一層,一時間竟是跟風清揚打了個不相上下。
“好小子,你的劍法是誰傳授的?”風清揚忽的抽身後退,臉色疑惑的看著慕容復問道。
慕容復哈哈一笑,“沒想到晚輩這點微末劍法也入得前輩的法眼,說起來,小子的劍法倒有幾分是得傳於前輩!”
風清揚愣了愣,“胡說,老夫何時傳授過你劍法了!”
慕容復面色複雜的嘆了一口氣,他憑藉後世記憶自是很容易就領悟了獨孤九劍的奧義,算下來,確實是傳自風清揚手中,不過這話自然不能說出來,當下微微一笑,“前輩應該傳過一個華山弟子武功吧,晚輩曾跟他交過手,從他的劍法中領悟出來的!”
風清揚目光微微一凝,“你是說令狐小子?”
“不錯,正是令狐兄!”
風清揚捋了捋頦下白鬚,“既然如此,也算公子機緣造化,天資卓絕!”
他倒沒有懷疑慕容復所說的話,畢竟到了這等境界,對敵時看透敵方招式本質,從而偷學並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當然,這也是對手武功太低的情況下才能做到,若是換成自己來施展獨孤九劍,慕容復是肯定偷學不多一星半點的。
風清揚心中如此想道。
慕容復對於什麼天資卓絕之類的話,早就聽膩了,當即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不敢當,還得多謝前輩,不過可惜的是,聽說令狐兄已經被逐出華山派了!”
“哦?這是為什麼?”風清揚頗為意外。
慕容復略一沉吟便說道:“據說他從思過崖出去之後劍法大進,又說不清楚劍法來源,被嶽不群當做魔教中人處理了!”
風清揚閱歷何等豐富,僅憑慕容復寥寥數語,便猜到七八分,登時怒目圓睜,鬚髮飛揚,“嶽不群真是廢物,不會*弟子也就罷了,這麼一個好苗子竟然還趕下山去,真真是氣煞老夫也!”
這幾句話聲音極大,峰頂上的人都聽了個清清楚楚。
洪七公默然無語,嶽靈珊則是一臉疑惑,不明白為什麼前一刻還打得好好的,下一刻卻是破口大罵自己的父親,可是眼前這人是華山派祖師級人物,一時間也不敢出言說什麼。
慕容復白了他一眼,“說起來還不是要怪前輩你!”
風清揚一愣,“又不是我逐他下山的,怪我作甚?”
“要不是你要人家搞什麼神秘,不准他說出劍法來源,豈會弄得人家師徒生出隔閡。”
風清揚冷哼一聲,“哼,要我說根本就是嶽不群心胸狹窄,又或者心生妒忌,與知不知道劍法來源沒多大關係!”
“你胡說,我爹爹一生秉承君子俠義之道,武林中人稱‘君子劍’,豈會像你說得這般不堪,雖然你是太師叔,可你……你也不能這般說我爹爹!”卻是嶽靈珊忍不住,忽的跳上前來,嬌聲爭辯。
一旁林平之心中一跳,急忙過來拉了拉嶽靈珊衣角,低聲叫了聲“師姐”。
但嶽靈珊根本不理會,只是不卑不亢的看著風清揚。
風清揚也不生氣,雙眼微眯,盯著嶽靈珊看了一會,忽的輕笑一聲,“嘿嘿,你是嶽不群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