鵲妖咬著牙,心中不甘,只得跟著血泣不由自主的向後退去,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萬一真惹火了那個老傢伙,可能他們都得命喪與此。
虛空盡頭,鵲妖極其不甘的問道:
“血泣前輩,那個人,究竟是誰?”
血泣搖搖頭,心有餘悸道:
“我只知道,他要殺我,如碾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
張天澤站在大地之上,眼神有些溼潤,心中有些激動,嘴角帶著一抹難掩的苦澀,咬著牙,低沉道:
“老頭,好久不見了。”
“好久不見,我就知道,你小子從來都不是一個省油的燈。”
白髮老者搖了搖頭,笑著說道,眼神之中帶著一抹寵溺之色,更多的,卻是心疼與感慨。
而他,赫然便是張天澤的師傅,玄御!真正的天榜高手,神州大地之上碩果僅存的強者,有如鳳毛麟角一般。
三載歲月悠悠,一晃離別,已有千日愁,張天澤也早已經不再是那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在他的臉上,早已經看不到青澀與稚嫩,更多的,卻是飽飲寒霜,經風歷雨的模樣,稜角分明,面若金剛。
今日如果自己不出現的話,玄御不知道張天澤還能不能熬得住,他的肩膀之上,承載了太多太多不該他承受的東西了,就像是大海之中的一葉扁舟,隨時都有可能被狂風巨浪所卷席,在這元天大陸的熔爐之中,張天澤卻早已經是身不由己,任何事情,已經無法置身之外。
他雖年少輕狂,但是一路走來,卻初心不改,哪怕是面對天下人的唾棄,面對無數的詰難,他依舊堅守自己的本心,哪怕與天下人為敵,又有何妨呢?
在他身上,玄御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也就是張天澤的父親,張子龍,他們的倔強,他們的堅持,他們的不可一世,簡直就是如出一轍。
人生在世不稱意,不如散發弄扁舟。
張天澤真的是完美繼承了他父親的精神,哪怕是整個人族為敵,也再所不惜,只為他心中所堅持的東西,他不怕世俗的唾棄,不顧千夫所指,他只要心中的一絲明鏡,粉骨碎身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
但是,一身傲骨,錚錚凜然,一片赤膽,鐵血丹心,他需要付出的,也是常人根本無法體會的,與整個人族為敵,大夏王朝都為之顛覆,他所承載的,亦是九死一生的命運輪盤,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復。他比任何人都要艱難,他無親無故,沒有任何的背景,有的只是在自己心中的康莊大道之上孤獨前行的背影而已。
在神州大地之上,他已經寸步難行,在燕州大地之上,他亦是舉步維艱,處處兇險,天大地大,似乎已經沒有了他的容身之處,看起來是笑話,但卻飽含辛酸淚。
玄御知道,這個身上揹負著血海深仇的少年郎,過的,比自己還要苦。但是苦,又有誰知道呢?他也不曾對任何人提起。
張天澤微微一笑,笑泯恩仇,他們師徒之間,永遠都是那麼的親切,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