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鄒尚書領命,想來用不了多時,總能將其壓上一壓。若能揪出背後之人,這些無稽之談,定能一舉化解。”
這話說的不錯,可——
爀帝的眼越發的沉。
處理此事的人選,其實有很多,便是從未在朝堂的謝珣都比鄒威合適。可爀帝這些時日心生警惕。是故意下令鄒威的。
爀帝想坐山觀虎鬥的同時,又不願讓自己的天子威嚴受到半點侵犯。
鄒威是姬甀的舅父,他領命是去壓那些醜聞嗎?也許,可他前腳聽令,後腳定會利用機會光明正大的去查姬妄!
果然不出爀帝所料。
他多疑,顏家衛家是姬甀的人,眼下出事,興許是姬妄所為,就是為了報復姬甀。也許是姬甀捨得自斷一臂,故意鬧的滿城風雨。讓他這個皇帝將疑心轉到姬妄身上。
崔韞適當的又動了動唇。
“可顏衛兩府同皇家子嗣,不免讓臣念起另幾樁事。”
“樂伽公主以及韋家女娘都曾中不惑。”
“史冊記載,但凡受不惑一事牽連之人,至此後消失匿跡。再不見行蹤,只怕下場屍骨無存。”
他沒去看爀帝的神情。
“然,樂伽公主同韋家女娘全部逃出生天。身上未有半點傷痕,臣也曾言兩人倖免於難,是背後之人故意為之,並非刑部大理寺金吾衛助其逃出生天。事後,其更未對兩人步步緊逼,無非是對皇家尋釁。”
崔韞的薄唇動了動:“皇上您又如何能忍?不惑背後之人,手段狠毒,陰險小人囂張至極。只敢窩在背地裡耍陰招。臣以為,這些奸詐刁滑之事,統統都與其有關。而往後這些事只怕會更多。”
他撩了撩衣袍,跪下。
“若不將其誅殺,危害便一日不除。然,這些年,從未抓到半點行蹤。臣委實慚愧。”
爀帝的臉色更難看了。
他好似被罵了,可罵他的人,對他異常恭敬。
他笑容牽強。
“如何能怪你?”
“不說太祖皇,便是先帝在時,都未曾揪出半點線索。”
他疲倦不已:“你所言,朕心下有數,且回去罷。”
崔韞微微一笑:“是。”
他出了金鑾殿,神色就寡淡了下來。
而爀帝卻捏碎了手中的茶盞。
崔韞在官場愈發順遂,他明面上欣慰,可如何能樂見於此?他清楚,崔絨是崔府的金疙瘩,所以對崔家小女娘用上了不惑。只可惜失敗了!
為此,陽陵侯府上下警惕。
他也就不再出手,甚至短期內都不願出手,免得出現頻繁,以至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