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傷的你!」
崔韞的唇很乾。
「這是影一,我養傷的半年,表哥有事同他聯絡。」
宣沉的心往下沉。
「怎麼回事?」
他說:「剛解了蠱。」
「你何時中的蠱?我怎不知?」
崔韞抿了抿唇:「一月前。」
宣沉想到前些時日,崔韞明明還在陽陵侯府照顧崔絨,他沉臉當即肅然:「你到底還瞞了什麼!」
「蠱毒一事,涉及不惑,尚今無法追究。」
崔韞面色蒼白如雪,說了先前遭刺殺的事。
「可那些黑衣人,我卻有了線索。」
「誰!」
崔韞嘲諷:「他們對我存了殺心,招式狠辣。打鬥間我曾扯下一人面罩。在他耳根後看見了半小塊圖騰烙印。」
雖是一閃而過,可崔韞卻記得很清晰。
「照顧絨姐兒時,我也沒閒著
對著阿兄留下的圖冊,一一排查。」
「總算找出了最像的。」
崔韞告訴他:「是虎騰。」
宣沉聽著這裡,神色難看至極。他也得到了答案。他一字一字的道,似蘊了怒火:「金吾衛?」
崔韞的唇很乾。
「起先,我也不願相信,父兄死後,崔家獨留我一脈,天子為何還要對我下狠手。」
「可,見了父兄下葬萬人相送,我卻頓悟了。」
「功高蓋主,天子如何能樂見於此。」
「父兄既已死,他們留下的榮耀必定落在我身上。」
宣沉渾身帶顫:「可,姑父忠心耿耿,並無謀反之意。」
崔韞眼裡閃過滔天的狠意。
「當年淮安王邵婺又何曾生謀反之心。」
「淮安王府還不是遍地橫屍,一個活口都不留!」
皇權是會吃人的。
可笑他們現在才懂這個道理。
宣沉難以消化這一切。
然後。
他聽著崔韞用平靜沒有半點起伏的嗓音,麻木的在問。
「表哥,我這些時日在想一件可怕的事,你說那一戰,折了三位能將,失了一座城池,兵衛損失慘重,百姓殞身硝煙,會不會也是他的手筆?」
不。
宣沉想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