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宣鄂氏免不得斥她幾句,她便哭,風箏也不要了,四處尋奶孃。鬧著要回果郡王府。淚眼汪汪的,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這般,宣鄂氏是又惱又心疼。
她是宣窈對祖母,也是溫以苒的婆母。手心手背都是肉。眼看著局面一發不可收拾,好在崔宣氏快步過去。
崔絨也跑過去。
喬姒跟了幾步,又走回來,推起沈嫿。
癱在輪椅上的沈嫿沉默。歸屬感讓她端正了姿態。
女娘做的規規矩矩。綿白的素手置在膝前。
崔宣氏輕聲:「窈窈啊,還記得姑祖母嗎?」
「姑祖母屋裡存了幾件有趣的寶貝,本想著給你絨表姐的,可一見咱們窈窈,就不給她了。姑祖母帶你去瞧瞧可好?」
崔絨:……
所以,受傷的總是她嗎?
崔絨當即大怒。
然後被沈嫿睨了一眼。
她癟癟嘴,這才沒發作。
崔宣氏把抽抽噎噎的宣窈抱在懷裡。又衝溫以苒溫溫柔柔的笑。
「侯府早些年沉哥兒就帶著你來過,可以侄媳兒的身份來府上還是頭一遭,自要留著用飯的。」
這一句話,很明顯是刻意說給溫以苒聽的。
早些年,溫以苒來此,便是用宣沉未婚妻的身份。
喬姒也道:「我剛研製了幾盒胭脂,正要送給表嫂。不若先去我院子坐坐。」
溫以苒指尖蜷縮,知道這是給她點臺階,忙不迭:「好。」
崔絨也跟著崔宣氏走了。
溫以苒有些無地自容,像是找事做,很快代替喬姒的位置,去推沈嫿。
這一家人真是沒有一個不把沈嫿當外人。
喬姒的院子,沈嫿來過幾回。
三人入了屋,喬姒讓婢女上了茶點。
等所有奴僕都退下,喬姒張了張嘴,似有遲疑,最後化成一句:「這茶是年初宮裡娘娘賞的,嫂嫂覺得如何?」
溫以苒捧著茶盞:「我以為你會勸我。」
喬姒若是溫以苒,定然得鑽入死衚衕裡了。
「窈窈這個年紀,最容易被人教唆,雖說童言無忌,可那番話卻也傷人。」
喬姒說話細聲細氣,很是溫婉動人:「我沒有立場勸,便是真勸了,只怕嫂嫂也不愛聽。」
溫以苒一怔,適才壓抑許久的情緒,讓她驀然紅了眼眶。她低頭去看盞中茶葉茶沉沉浮浮,嘴角也溢位些許苦澀。
「她不過是三歲孩子,我如何能同她計較,長輩恩怨也不該算到她身上。」
她還是明是非的。
可有些時候,便是如此才會傷身傷己。
可以前的她,不是這樣的。
她是溫家嫡次女,最是尊貴不過。自幼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她更能為了不起眼的一件小事,同宣沉吵的不可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