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娘在影五再三保證不會打擾沈嫿後,踮著腳尖,靠著牆一步一步往裡挪。
塌前擺著一張茶,上頭只堪堪點了一盞微弱的燈。
崔絨去看安憩的沈嫿。
她未曾上妝,小臉白的如塗了麵粉的臉。女娘呼吸孱弱,易碎的像個瓷娃娃。
崔絨褪去了鞋和厚重的外衫,爬上去。熟稔的蓋上被子。
她剛躺下,已經能想象宮裡的雞飛狗跳了。越想越激動,以至於再無睏意。
也不知過了多久。
突然間,她聽到身側窸窸窣窣的動靜,隨後是女娘的輕喘小咳。她咳的很小聲,好似在剋制。
可越這樣,咳的越是急促。
驀地,沈嫿半支起身子,素手熟稔的從枕下取出白帕。
榻上的燈線不好,沈嫿正難受不曾察覺出多了個人。
崔絨卻是睜大眼,看的真真切切。
她眼前目睹血
順著女娘的鼻尖噴湧而出,不知是光線過暗的緣故,白帕上的血漬並非紅色。
崔絨捂住嘴,深怕溢位聲響。
沈嫿有那麼片刻五感盡失。
豆大的汗沒入鬢髮,她疼的蜷縮在一處。病發時,總想著這麼疼不如真的死了算了。可疼痛散去,她就貪婪的想多活一日,再多活一日。
人呢,總是在糾結。
等她再醒來,外頭已大亮。
沈嫿渾身輕鬆,再無不適之狀。她將帶血的帕子揹著人燒了,這才小步小步往外走。剛出屏風,就見崔絨拿著包子再啃。
「你何時來的?」
「你管我何時來的。」
崔絨視線遊離:「給你帶了包子,我阿孃說了,早膳必須得食身子才會好。當然,我就是隨口一說,你身子好不好與我何干。」
「你這小鬼說話真不中聽。」
用了早膳,崔絨就一個勁的嚷著啟程。
當然,其中不乏帶著異樣的嗓音。
「不行,你這樣不行,你回去打扮好看些再出來,定要把那些人全部比下去!如此我才好拿得出手!」
「我都給你想好了,就畫桃花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