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老太爺再睜眼時,對著窗格直直看著少年離去的背影。
面上的情緒一點點散去。他踉蹌的坐到椅子上,頹然不已。乾涸的唇動了動,嗓音輕不可聞。
「到底是天災?還是人禍?」
「這一次,我崔家怕是得大難臨頭了。」
崔韞回了睢院,眸色沉沉。直到他見了雪團後,才稍有收斂。
貓兒渾身上下,只有眼珠子能上下左右的轉,它身上的紗布拆的差不多了,幾處傷口,為了上藥,早就被剃光毛。
醜的它絲毫不想照鏡子。
可仍舊動彈不了。待瞧見崔韞後,只能喉嚨間發出威脅的聲響。
崔韞點了點它的眉心:「同誰鬧?」
雪團:「喵嗚。」
崔韞:「你這幾日愈發叛逆了。」
雪團:……那你倒是厭棄我啊!
快點!!!
崔韞垂下眼皮:「放心,我不會同你計較。」
你真是沒救了!!!
雪團麻木的望著幔頂,那兒有崔韞親手掛上的絲線纏繞小球。
一晃一晃的。
雪團看了幾個回合,眼皮子越來越重睡了過去。
崔韞彎下身子,準備給它蓋好小被。剛觸上那一瞬間,腕間的手串變得異常灼熱。
這幾日,只要他靠近雪團,皆是如此。
又過了幾日,赤城那邊仍舊無信。
而,院外傳來嘈雜聲,崔韞走出去,只見守門的婆子同即清說著話。
「這是街頭小乞塞給老奴的,留下這張紙,只說了句給二公子,轉眼間就跑的沒影。」
即清接過揉的褶皺的字條,打發了婆子後,呈給了崔韞。
崔韞倚著門,視線隨意一落,忽的凝住。他轉身抱起雪團,抿唇吩咐:「備車出門。」
破舊的木屋內,三長老等候多時。在他一度以為崔韞不會來時,外頭傳來了沉穩的腳步聲。
下一瞬,一道凌厲的刀光襲來,鋒利的匕首直直落在他腳邊,入土三分。緊緊貼著靴,但凡稍偏,定然……
「二公子來見我,只帶了一個隨從,您也不怕有詐。」
崔韞冷冷的看著他。
這一身裝扮,是苗族人。再根據特徵,他很快,猜出了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