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的動靜,很快被傳開。便是主院也驚動了。
崔太夫人長吁短嘆。
“他脾氣是擰了些,可也斷不會砸瓷器發洩怒火。”
“回太夫人,確然是夫人屋裡的動靜,兩位公子也在,為此還起了爭執。”
崔太夫人便是三分信也成了五分。一時間將吳家恨到了骨子裡。
崔宣氏是她早早就認下的兒媳,孝敬體貼。崔韞將吳家趕出去,也是她預設的,吳家那老東西可好,直接尋了崔暘。
怎麼,眼下崔暘是回來打崔宣氏的臉,還是她的臉?
崔太夫人起身,來來回回的走,顯然是氣狠了:“倒是走的清靜!怕是不想過安生日子了!真是威風,怎麼不來尋我對峙!”
“侯爺人呢!”
“侯爺已離府。”
身邊的婆子,連忙給她順著氣。
崔太夫人沉沉嘆了口氣:“當年,他無意再娶愣是當了三年的鰥夫。”
老太爺愧疚,未催。
她每每提起續絃,崔暘便一味敷衍。
再後來,一場宮宴結束後。
“他回府便提出想娶永昌伯爵府的女娘,為此我狠狠鬆了口氣,永昌伯爵府的女娘知書達理百家求,親事多有波折,好在也如他
所願。”
她一直以為崔暘是對崔宣氏開竅動了心。
可這些年看在眼裡。也能兩相對比。
崔暘在崔吳氏面前很是隨意,就如尋常夫妻,而和崔宣氏相處,坐如針鑽。話極少也不自然。
“實在不知他到底是怎麼想的!一碗水端平嗎?這如何端?”
這邊,
崔韞凝眉,不再言語。
長輩的事,的確不該子女置喙。崔宣氏脾氣再軟,也不會將難堪讓外人看了去,便是兒子,怕是也不自在。
崔柏明顯也知道這點。他深深看了眼亮堂的屋子。
“那我同二弟明兒再來給阿孃請安。”
他語氣一如既往溫潤如玉。好似從未發生過什麼。
崔韞一言不發抱著貓兒往外走。曲折的蕪廊掛著盞盞燈籠。
崔柏心思沉重,可轉眼見崔韞陰沉沉的眉眼,心突突一跳。
崔韞何等秉性,他這個做兄長的最清楚不過。
“維楨。”
他喊著崔韞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