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不愛吃。”
“挑嘴還有理了?”
沈雉一邊斥,一邊又萬分熟稔的將那碗湯端到面前,用公筷挑起了蔥絲。
“柏舟,你這是作甚。也不怕夫子見了?”
柏舟是沈雉的字。
問話的人是沈雉的同窗。而這場筵席正是夫子之女的婚宴。
沈雉為夫子的得意門生,自來赴宴,而沈嫿卻是硬要跟來的,她小,玩心又大,不過沈雉眼裡的妹妹,最是乖巧懂事,也便隨她願了。
少年一邊讓沈嫿安分些,一邊又抱怨。
“這廚子也太粗心了,湯裡放什麼蔥絲?”
同窗:“……”
沈雉做完,又將湯送回去。
“喝吧,祖宗。”
念及此,沈嫿眼裡淌過溫情,再抬眼卻是涼涼的道:“什麼都不吃,如何長個兒?”
崔絨:……我挑蔥絲怎麼又礙著你眼了?
她不服氣的點著沈嫿桌前挑出來的蔥絲:“你不也是嗎!”
“你也沒見多高,比我阿孃矮多了!”
“小鬼……”
話音未落。就被外頭的動靜打斷。
“娘子!”凝珠小跑入內,嗓音這會兒有點喘。
還不等她說完,沈嫿的視線順著倚翠網其身後探。隨之而來是略急切的腳步聲。
親眼瞧見崔絨,崔韞心下徹底一定。
男子緋袍微拂,如松如鶴,做無詬白雪。皎如玉樹,內斂而沉穩。
“絨姐兒。”
崔絨的眸光蹭亮。轉頭時,嘴裡還叼著根青菜。她連忙將青菜嚥下。
“二叔!”
沈嫿沉默。
她匪夷所思。
那句被打斷的:“小鬼,你這是挑釁嗎?”
成了乾巴巴又虛假的一句。
“你真是淘氣的可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