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沈嫿同他並無干係,崔韞也有責教她何為男女有別。
沈嫿莫名心虛。
她正襟危坐。坐姿比任何時候都筆直標準規範。
沈嫿很冷靜的憋出一句話:“我只是想再拿一塊核桃酥。”
崔韞似笑非笑。可眼底卻無多少溫度。
“是麼?”
他總是帶給沈嫿身在遲尺卻遠在天際的疏離。
姬紇一看被訓的換人了,當下散漫的看戲。
沈嫿又何嘗是吃虧的主兒,驀地朝他一笑。姬紇只覺陰風陣陣。
“靜坐常思己過,閒談莫論人非。紇公子想來也是讀過書的。遇見這些小事,合該穩重些才是。”
姬紇:……你知道我是誰嗎!
即清以雷霆勢駛出人潮,很快,出了豐州城。官道一路暢通無阻。
沈嫿睫毛微顫,指尖跟著隱隱泛白,卻在下一瞬,倏然放鬆。
至此,過往攀附路途漸隨遠去。而來日……可期。
女娘遠走故鄉,無措之餘卻也足夠大膽。
她已沒有什麼是豁不出去的了。
途中,沈嫿白日近一般的時間在閉著眼小憩。
車內擺件一應俱全,可到底坐久了,渾身不爽利痠痛。
不過,崔韞處事熨貼,白日趕路沒法避免只能同一輛馬車,可夜裡,總會避嫌,讓沈嫿身邊伺候的女僕去車內,而他和姬紇去了後面那輛馬車歇息。
可即便如此,沈嫿的臉色也跟著一日比一日蒼白。胃口淺了,人也削瘦了不少。整個人蔫蔫的。
姬紇見狀,說話聲都壓低了不少。
有回,沈嫿一動不動的縮在角落睡了兩個時辰。
崔韞的耳裡過人,能聽見女娘孱弱的呼吸,可姬紇不能。
“崔韞,她不會死了吧。”
“七皇子慎言。”
“好歹是你找的人,平日都沒我上心。”姬紇嘟嚷一聲,也不怪他如此,實在,崔韞的微弱善意全部用在了給沈嫿的吃食上。
他躊躇一二,到底靠近。糾結提起女娘遮住臉的帽兜。探出手去探她的鼻息。
嗯。
活著。
但也半死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