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嫿見過下雨,落雪,從未見過下棺材的。
沈嫿:???她是瞎了吧?
“倚翠啊。”她的嗓音有點抖,連帶著身子跟著顫,險些一口氣沒喘上來。
她顫聲問:“我的病是不是愈發嚴重了?”
!!!
倚翠也是傻眼:“娘子,那不是幻覺,奴婢也瞧見了。”
!!!
沈嫿深吸一口氣,壯膽往下走。她以為那是空棺。
“看來董家平素得罪的人真不少。董家還沒死人,就眼巴巴送此物來了。”
“也不知是哪個喪心病狂的做的?”
“簡直是……”
沈嫿一頓,喉嚨哼著愉悅的變調小曲:“乾的漂亮!”
說著,她踩著繡花鞋,走近。笑容卻愈來愈淺。
空氣中混合著泥土的味道。又帶著常年未見天日的腐味。
是那口黑漆漆的棺材上傳過來的。
她還是瞎吧。
“嗚嗚。”
寒風凜冽,刮動著似嬰兒般的哭聲。紛飛的黃符重重的刮到沈嫿臉上。
沈嫿:“……”
“倚翠啊。”
這一次,她的小腿劇烈的抖了起來。
她平素再蠻橫,可也是膽小如鼠的女娘。重活一世是蹊蹺,但到底她活著,眼下,也是蹊蹺,卻讓她毛骨悚然。
沈嫿甚至不敢深思。
“奴婢扶你回去。”倚翠的臉也蒼白如雪。
沈嫿的心臟狠狠收緊。杏眼不免蓄淚。她想強制鎮定,可這天實在太冷了。
一定是天太冷了。
只聽,從遠而近的腳步聲,隨著來人的走近,身形被夜色勾勒的愈發朦朧挺拔。
似恐驚擾,對方在沈嫿察覺有人來時,便恰到好處的出聲。
“沈娘子。”
嗓音清潤涼薄,卻也熟悉。
沈嫿一怔。
崔韞提步至她身前。月色下,男子眉長入鬢,氣質清癯。
皎皎立於天地間,明明他什麼都沒做,可卻讓人無端踏實。
恐懼也在崔韞出現的那一霎那,煙消雲散,只留餘悸。
崔韞沒有看那棺材一眼。只是淡淡的看著沈嫿。
“天即將破曉。沈娘子不妨先跟我走。”
沈嫿有種被抓包的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