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嫿渴的難受,也顧及不了崔韞。她慢吞吞爬起來半坐著,解下厚實的圍脖,風跟著灌入,沒忍住打了個顫。
這才去抱鄭千喻遞來的水囊。
湊上前喝了一口,冰涼徹骨的泉水滑入。唇齒被凍的沒了知覺。柳眉痛苦的擰在一起。
“好……冷。”
鄭千喻見崔韞冷淡的一步步離開,聞言,沒好氣埋汰:“有的喝就不錯了,別那麼多毛病。”
正說著,卻察覺不對。沈嫿面上燒成緋紅,冷汗涔涔,絕對不是捂出來的。
沈嫿的身子一向差,嚴重起來是要命的,鄭千喻心下一咯噔,抬手去觸女子的額。
燙手的厲害。
她不過是離開片刻,沈嫿別就要死了吧!
‘砰’的一聲,突兀的在身側響起,原先坐著喝水的沈嫿,毫無預兆的倒了下去。
鄭千喻手忙腳亂的去拉扯暈死過去雙眸緊閉的沈嫿。
“欸!你可別嚇我!”
身後傳來著急忙慌尖細的叫喚,崔韞上馬車的動作一頓。
崔家人,只能也必須是向善的。
這些年,他也韜光養晦淡化了周身的鋒芒,不是嗎。
崔韞掩下眼底的情緒。
“即清,請她們入內。”
“是。”
————
許是顧及沈嫿,馬車行速加快。
車廂內坐著四人,卻不顯逼仄。
其中佈置奢華。可見主人身份不同尋常。故此鄭千喻眼睛不敢亂飄。
姬紇一身紫衣華服,悠哉悠哉道“天寒地凍,你們兩個女娘怎在外亂跑?也不怕出了事。若不是崔公子身上有禦寒丸,她怕是挨不過回城大夫診治。”
禦寒丸是太醫特地研製,為宮中秘藥,等閒之輩用不起。
其中一株草藥還是附屬國上貢的,極難種植,存活量又低。
而太醫每年也堪堪能做出十餘顆。天恩浩蕩,盡數送去了陽陵候府。為小郡主保命。
小郡主幼年喪父,又有弱症纏身。便極愛纏著二叔崔韞,他身上有禦寒丸,無非也是以備不時之需。
姬紇都不曾吃過一顆,不曾想卻便宜了沈嫿。
鄭千喻卻不知其中深淺,可見沈嫿身上的燒退了些,不由鬆了口氣,忙又向兩人道謝。
崔韞溫聲道:“小事不足掛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