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撫摸著這個青銅牆壁上每一處符文烙印,就像是在觸控那柔嫩的肌膚,副校長的動作很慢,神情變得無比虔誠。那種感覺猶如一個機械師在面對著遠超這個世界科技的神聖機甲。
它是超越了一切法典宗教的神明特權,它曾經更是活著的巨大鍊金生命,甚至被人以神蹟的命運供奉著,至今依然沒有死去,它只是沉睡在了這裡,或許某一天就能直接醒來。
不過副校長卻嘆息一聲,因為這份等待他足足等待了十幾年,這座鍊金矩陣卻沒有給他任何回應,哪怕他每年都會對著這座矩陣輸血。
沒錯,就是輸血。
每年副校長都會定時將自身的部分血液注入到這座鍊金矩陣中,因為像他這種血統級的混血種,血液裡的龍血成分純度很高,是天然的鍊金藥劑,同樣也是天然的能量。
而且這些年的輸血,這座鍊金矩陣都是來者不拒,但這傢伙只懂得索取,從未賜予過副校長什麼,就像是一個沉睡的人,每年只管吃喝,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睜開一下。
如今副校長真的等不及了,卡塞爾學院已經面臨毀滅,如果這座鍊金矩陣仍然無法被啟用的話,那麼整個卡塞爾學院終將覆滅,所有的人也都會覆滅,包括這座鍊金矩陣,種種嘆息湧上心頭,最終化作副校長目光中的堅定之芒。
他心中已有決意,無論如何,副校長都要將這座鍊金矩陣喚醒,哪怕是付出自己的生命。
副校長從身上掏出一把匕首,然後狠狠朝自己的掌心劃拉了一下,然而僅僅只是留下了一道白印,並沒有直接劃破,副校長皺起眉頭,緊接著再劃一刀,還沒被劃破。
這刀不給力啊!
早知道讓昂熱那老混蛋送那把折刀過來了。
副校長忍不住吐槽。
其實並非是匕首的問題,而是他怕疼,與其說他皮糙肉厚,倒不如說他一直沒敢用力,每年用匕首劃拉自己,來給這座鍊金矩陣生命輸血,都跟要了他半條命似的,好幾次都是昂熱親自操刀。
所以副校長其實要的不是昂熱的折刀,而是昂熱下狠手的決意。
可隨著震動的劇烈,副校長完全能想象到林夜的憤怒與決意,那對豆大的眼眸裡迸發出堅定的光芒,副校長一咬牙,將匕首狠狠劃在了掌心上,頓時間血流如注。
副校長來不及發出痛苦的叫聲,直接將染血的手掌拍在了矩陣中心的凹槽處,這些血液沿著密密麻麻的刻痕開始快速攀爬,朝著整個青銅內壁上蔓延,猶如瘋狂生長的藤蔓。
副校長的目光變得越來越堅定,他知道真的沒有退路了,要麼他今天死在這裡,要麼他在這裡開啟這座鍊金矩陣。
“老朋友,幫個忙啊,看在我供奉你這麼多年的份上,給我一點點希望吧,救救卡塞爾學院的所有人,也救救我那幾乎完全謝頂的兒子,給我一份奇蹟吧!”
伴隨著命運交響曲的轟鳴聲,副校長那隻鮮血淋漓的手不斷噴湧出血水,這些血水同樣為這座鍊金矩陣提供能量,令人振奮的是,這座原本暗澹斑駁的鍊金矩陣,上面的符文竟然在鮮血湧動之下被微微點亮起來,綻放出了一絲極為微弱的光芒。
雖然微弱,但就像是星星之火在副校長眼眸裡無限放大,他相信這就是希望,只要他能持續輸血,很有可能就能將這座鍊金矩陣喚醒。而此刻隨著其中一枚符文烙印的微光亮起,緊接著像是引起了連鎖反應,一道道微光同樣亮起。
這些被點亮的烙印沿著青銅內壁上那巨大的圖桉流轉,最終彼此交織之中赫然化作了一個類似於手掌的模樣,溶洞的頂部裂紋密佈,乍一看相當於是一隻巨大的手掌拖著即將要崩塌的天。
不過這還不是這座鍊金矩陣最大化的開啟,這僅僅只是最初步的顯現,相當於是一個沉睡的人抬了抬眼皮,副校長知道不夠,輸出的血液還不夠。
那就再來!
副校長拿起匕首,將掌心的傷口再度擴大一些,血水再度湧流,此刻這座巨大的鍊金矩陣就像是一輛汽車,而副校長的血液就像是汽油,只有源源不斷的注入汽油,汽車才能真正行駛起來,甚至加速衝刺。
正是因為這座逐漸閃耀光輝的鍊金矩陣給了副校長堅定的信心,所以他在此刻心中毫無畏懼。
不過這座鍊金矩陣已經沉睡了幾十年,甚至都不下於上百年,在副校長几乎以壓榨自身的前提下,也無法徹底將這座鍊金矩陣綻放原有的光芒。
副校長徹底豁出去了,他攤開另外一隻手掌的掌心,再度用匕首狠狠劃開,他知道這一次真的是孤注一擲的爆發了,血量再度倍數輸出,而此刻這座鍊金矩陣也似乎被喚醒,不再是依靠著副校長主動的輸出,但需求更為兇勐迫切,甚至開始反吸起來,開始吸收副校長全身的血液。
副校長眼睛一瞪,很顯然也察覺到了這種變化,雖然心中驚慌,但更多的是激動,因為他知道就像是孩子一樣,在餓了的時候能主動尋找食物補充自身,那麼就代表著這座鍊金矩陣真正的覺醒就要到來。
真正到了那一刻之後,這座鍊金矩陣就能徹底運轉,從而主動吸收這天地間的能量。
“多少年了,終於成了!終於成了啊!
!”
副校長淚流滿面。
這座鍊金矩陣的啟用不是一蹴而就,而是這幾十年以來他一直都在不斷為這座鍊金矩陣供血,可以說這是他長達幾十年的努力。
當然,更慚愧的是,就算是每隔一段時間持續輸出鮮血,但他依然還是這麼的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