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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吃了補品的緣故,還是因為身邊有了駱平的緣故,明月這一夜睡得分外的香甜,待睜開眼瞼之時,入目的,是一個只著單衣中褲的男子的背影。
背影,就那樣定定的坐在桌案旁的凳子上,挺撥如松,屹立如石,形同蠟像。
明月低下頭來,果見男子的外袍衣裳全部蓋在了自己身上,想及自己昨夜對男子的嗔責,不由得有些愧疚道:“駱平,我昨夜說過的話千萬別放在心上。我可以不贊成、不苟同你的作法,但不應該以我的人生觀,強行要求於你、趨同我。”
駱平轉過身來,自動忽略了明月的話,而是燦若夏花道:“你醒了?醒了便起榻吧,一會兒驗身婆子便要來了。”
“驗明正身?我今天要被正法了嗎?”明月猜疑道。
駱平臉色一紅道:“沒什麼,一會兒婆子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不必多加言語。”
有了駱平的保證,明月似乎安心了不少,起榻做了一個簡單的整理,只是再平整,衣衫仍舊如同八十歲老太太的臉,褶皺叢生,難看得緊。
明月順手將駱平的衣裳扔給了駱平,駱平動作慢了些,衣裳直接掉在了地上。
駱平嫣然一笑,緩緩低頭去撿,只是臉色瞬間蒼白了幾分,身子說什麼也彎不下去。
明月輕叱了一聲,爽利的將衣裳撿起來,幫著駱平將衣衫套進了袖子,攏在了胸前,仔細的繫著帶子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其行自然也善。我幫你係上吧,你這個御膳房的大御廚能不能給我加個餐?讓我做個飽死鬼上路?”
駱平看著明月低垂在胸前的臉龐,白晰的頸子,小巧的耳垂,兩鬢的絨發,美的如同十五的月亮,原來,月亮一直都在,早就透過層層的宮牆,穿過冰冷 的理賢殿,照進了自己的心中。
駱平不由自主的一攏手,將嬌小的人兒深深的、深深的嵌進了自己的懷中,想就此將這月亮,永遠的禁錮在自己的心中。
明月沒有做過多的掙扎,任由駱平擁著,任由男子輕聲軟語的在耳邊低喃:“魏知行不在京城的這段時間,請允許我來守護你。”
明月心臟沒來由的一滯,或許是為了男子低沉顫抖卻異常堅定的聲音;或許是為了男子冰冷卻盡力溫暖自己的懷抱 ;亦或是為了男子螳臂擋車也要維護自己的勇氣。
良久,殿門被開啟,小太監小松子帶著一個婆子走了進來,見到殿中相擁的二人,司空見慣的咳了兩聲,二人隨即分將開來。
婆子走上前來,不由分說的抓起明月的胳膊,嚇的明月急忙想抽手,只是那婆子的一雙手似鷹爪子一般,抓得明月生疼,抽身不得。
駱平皺緊了眉頭道:“孟婆婆,不用驗了,駱平與殷姑娘並無肌膚之親。”
孟婆婆輕撇了一下嘴,顯然不信,尤其是見到二人你儂我儂抱在一起之後。
孟婆婆“撒拉”一聲直接撕開了明月的袖子,明月光潔的手臂登時展現在眾人面前,孟婆婆再度撇了下嘴,聲音赫亮喊道:“守宮砂,消失。”
明月驚得嘴巴張得能塞下一隻雞蛋來,到現在,她才知道昨夜所說的“驗明正身”是什麼意思 !她一直以為是自己上斷頭臺前的“驗明正身”!!
守宮砂?就是未婚少女在手臂上用朱丹點的小紅點,證明 是處子之身。
朱丹可是極其奢侈的東西!魏知行畫畫的一小罐子朱丹粉就要二百多兩銀子!
明月不由得輕哧一聲道:“我從小到大就沒點過這東西!!!”
孟婆婆卻似沒聽到明月的嘮叨一般,繼續著她的驗身大業,從身上抽出一隻繩子來,將明月的胸圍和髖骨量了下尺寸,最後還耍流氓似的在明月胸部捏了兩把。
以為這一切都完事了,哪知這只是冰山一角,孟婆婆乾脆上下齊手,開始扒明月的衣裳。
明月嚇得一聲尖叫,怒道:“你這個婆婆怎麼回事?這裡這麼多人呢,你脫我衣裳做甚?何況還有其他男子們在場?!”
孟婆婆輕蔑的瞟了一眼明月道:“此時知道羞愧了?和男人云雨的時候怎麼不知道羞愧?這裡一個是太監,一個是你男人,有什麼害臊的,脫了,待老身用手指驗一驗,驗明瞭正身好向駱公公覆命!”
明月氣惱的開啟孟婆婆的手,不耐煩道:“有什麼可驗的,想知道告訴你就是了,我不是處子之身,半年前就不是了!我男人也不是駱平,所以別為難駱平!!我看你還是真正驗明瞭正身,證明我就是殷明月,然後送到菜市口,要殺要剮、悉聽尊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