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跟著自己的丫鬟被殺時,被嚇得幾欲昏厥的劉嘉怡,此刻卻是眼睛陰毒的看著的已經氣息全無的丫鬟們,咧著嘴笑了起來,先是淺淺而笑,隨即越笑聲音越大,幾欲發狂,如同魔咒。
泯王將劉嘉怡扶了起來,手掌擦了擦女子的眼淚,動作萬般輕柔,眼睛卻異常冷漠道:“你說的不錯,這只是痛苦的開頭。對不起本王的人,死反而是一種解脫,你可以選擇瑟縮而死,也可以選擇殘酷而活。”
劉嘉怡就這樣盯著泯王,泯王又盯著劉嘉怡,此時,二人才知道,他們才是真正瞭解彼此的人,二人,分明是同一種人,咬住不放,至死方休。
……
寧公主府位於正德大街之上,不過魏知行的府邸位於最東側,每日門可羅雀;
寧公主府在最西側,每日門庭若市,即使寧公主名聲再不好,也是個天之嬌女,皇帝唯一的親妹妹,成為駙馬,也是很多人的夢想。
每日府門前,毛遂自薦的男子絡繹不絕,有自認懷才不遇的學子,有外放不毛之地的小吏,甚至有想成為皇商的商賈……
今日的公主府更是熱鬧非凡,整條正德大街被京畿衛和京兆尹的兵馬封了路,各色的豪華馬車不約而同的湧向公主府。
從車上窈窕而下的女子們,衣裙款式千差萬別,各有獨到之處,恰到好處的展示了其主人的獨到韻味。
或是盈盈一握的纖足,在翩翩蓮步間若隱若現;或是楊柳細腰,隨風頃擺,別有一番風情……
衣裳花團錦簇,五顏六色,如入花叢,隨意拈起一隻,便是芳香四溢。
似吊人胃口一般,少女們盡遮著紗制的幕籬,花般的顏色若隱若現,引得男人們蠢蠢欲動,想要揭下那幕離,看看裡面的花好顏色,來一場月下相逢。
與女子們相較,男子們卻是“簡約”了許多,每三個貴族男子便有兩個“撞衫”的,材質上乘,顏色和款式普通的和街角賣茶的掌櫃似的,一向高調的“花想容”綢緞裝,生怕壞了自家行業引領者的名聲,將“花想容”的標記繡在了衣袖裡側,幾不可見。
魏知行還是他一貫的深藍色衣裳,臉色淡然,頭髮高束,拭著同色的發扣,衣裳下襬處,墜著一隻同色的荷包,上面繡著似貓非貓、似鷹非非鷹的小動物,只一雙眼睛分外的靈動,算是挽回了一些醜態。
洪豐笑著湊上前,瞟了一眼魏知行的裝束道:“你怎麼也來啦?頭一次,你如此低調的裝束也能拔得頭籌,不知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小心入了寧公主的眼……”
魏知行苦笑著聳聳肩,無可奈何道:“我日日 深居簡出,訊息閉塞,哪裡知道,如今的京城己經‘樸素”得如此這般?一向視禮法大如天、晨清暮浴的禮部侍郎鄒大人,身上竟然有股子難聞的汗泥味兒,怕是三天前就開始不曾梳洗了;掌管著全國銀錢、賦稅開支的戶部侍郎李大人,身上穿戴的竟比他救濟的災民還要寒酸。”
眾男子如此這般行徑,難怪將魏知行一個本來“純樸”的人,稱託得越發得“卓而不群、英俊非凡”。
與魏知行一樣如同往日一般穿戴的,還有一個人,就是齊陽郡王,帶著他府上一個庶女、兩個嫡子,均來公主府上,似是誠心實意有“結親”的意思。
見到魏知行,上前打招呼道:“魏大人,今日 竟也得閒了?聽聞魏大人正召集天下能人異士,徵集消滅血荼魚的方法,樂陽郡是父王的屬地,是本郡王的家,反而累得魏大人勞心費力了,不知可想到何種方法?父王正在京城,要不要邀父王相商,派些得力之人相幫?”
魏知行不由得溢位一絲苦笑,哀聲嘆氣道:“是魏某無能,累得郡王還要操心此事。這血荼魚天生霸道,骨質堅硬,刀槍難入,嗜血成性,偏繁殖能力強,將整個太湖弄得烏煙瘴氣,偏又拿它無可耐何,這一年多來,一點起色也不曾有,總不能下毒害絕了一湖的生物吧?”
二人相互寒喧,一臉愁容,互相安慰,卻是各揣各的心思,魏知行沒有告訴齊陽郡王己經解了血荼魚之禍,正在製造新式武器;齊陽郡王更不會告訴魏知行,他的父王已經有了謀反的心思,現在正在找皇帝不是皇家血脈的證據。
二人熱絡的聊著,滿嘴的憂國憂民,一臉的大智若愚,滿心的互不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