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鬆氣得一瞪眼睛,怒道:“你別說我娘,我娘不是那樣人!!!”邊說邊舞著手裡的枯樹枝,宋氏猝不及防,被劃了眼角,這下子可惹毛了她,伸手將明松扯著領子拎回了屋,如貼餅子似的將明松扔在炕上,順手扒了褲子,拿起掃帚疙瘩,照著明松的屁股就打了下來,只三下,屁股就紫色癝子暴起,橫豎交錯,看著分外的疼。
宋氏卻猶不解氣,掃帚如雨點般落下,邊打邊罵:“你讓你不要臉,讓你抬屁股上炕,讓你勾引別的男人,讓你......”
直打得明松叫聲一聲輕似一聲,鼻涕眼淚流了一臉。
殷金抓了一把宋氏,陰著臉道:“嚇唬嚇唬就得了,打了留下重傷,告到里正那裡就不好了。”
宋氏將掃帚扔到了一邊,小明鬆一下子竄到了炕裡的牆角,瑟縮的看著惡婆娘。
宋氏滿意的一笑,隨即又惡狠狠對明松道:“小兔崽子,你若是敢說出去,我就讓村裡的野狗攆你,一口咬住你的小雞雞,讓你撒不出尿來!!!聽到沒有!!!”
明松嚇得忙用手捂住了要害部位,一臉的驚悚,腦海裡估計正呈現著小雞雞被狗咬住、怎麼甩也甩不脫的畫面,越想越怕,最後又用手捂住了嘴。
宋氏滿意的回頭,對殷金道:“都找著啥啦?給我看看。”
殷金目光閃爍,不耐煩道:“能有啥?回家再看。”
宋氏畢竟與殷金一起生活了近二十年,對方一擺撅屁股恨不得知道痾什麼屎,臉色一沉道:“姓殷的,你是不是拿了什麼不該拿的東西?還不拿出來讓我看看!!!”
殷金的眼睛一凝,佯裝鎮怒道:“鄉下娘們,狗肚子裝不了二兩香油,這一會兒都等不得?!給你給你,看看看!”
狀似氣惱的將懷裡的東西一股腦的扔在炕上,實則手心卻拈著一粉色物件沒撒手。
宋氏哪注意到這些,全都被炕上的東西引了目光,尤其是一隻鼓鼓的荷包,欣喜的開啟,裡面竟是明晃晃的十二兩銀子、八百五十六文銅錢,宋氏登時欣喜的將荷包一扔,將銀子全都揣在了自己的懷裡。
宋氏將手又墊量起一隻紗綢的衣裳,只見流光溢彩的煞是好看,就是,就是紗質太透,胸口開得太低,宋氏撇撇嘴,想著回去改件綄衣也是好的,於是也揣在了懷裡。
剩下的粗布衣裳不是藍就是黑,宋氏倒是沒有要,轉而看到兩隻釵子,一隻破舊烏木的,一隻嶄新的漆木的,宋氏將烏木的甩在一邊,將漆木的紮在了自己的頭髮上,嘖嘖道:“殷友那死鬼送的我不要,這只不知道哪個跟她睡過的男人送的,不會是你吧?”
殷金氣惱的推了一把殷氏,向外屋的架子走去,想看看有沒有吃的糧食和肉。
架子上有小米小半袋,十來斤的樣子,還有一小筐雞蛋,應該是劉氏早晨做飯忘拿回地窖的。剩下的泡菜餅子有三兩張,看著紅鮮鮮的,殷金只看了一眼又扔了回去,叨咕道:“什麼吃的,血淋淋的,也不嫌惡心。”
抬眼看到半罐子鹽罐子,連鹽帶罐子全都端起,手裡拿著斧子沒地方,索性將斧頭先放在了地上。
宋氏在屋裡又翻了翻,翻到了明月向蘇宏圖借的筆黑和硯臺來,頓時喜笑顏開道:“明朝他爹,快看,這筆和黑傢伙是書生才用的玩藝,聽說老值銀子了,咱拿著到縣裡給當了吧。”
殷金將小米袋子和雞蛋筐一端,又轉回了屋子,對宋氏道:“是,這玩藝是值錢,若是不值錢,咱家明朝和明漢也能上私塾當秀才了!哪還有蘇宏圖出風頭的事兒!!!”
提到蘇宏圖,夫妻二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眼裡不屑的眼光一攬無餘,嘴角一撇,二十年來難得意見一致的低罵道:“浪蹄子!又勾引秀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