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容城並非什麼大城,但畢竟是郡治所在,仍是城高牆厚,並非能簡單輕易就能攻下的。
爾朱榮帶著自己的部隊,來到秀容城外。只見亂軍安營紮寨,將城池圍得嚴嚴實實。
挑了一塊高地,爾朱榮登高而眺,朝著亂軍陣營打望了一會,竟哈哈大笑起來。
“主公,你笑什麼?”爾朱兆撓著頭不解的問。
“這些烏合之眾,也就是仗著人多而已。”爾朱榮用手中的馬鞭指著亂軍的方向,“設營混亂,相互之間空隙太大,缺乏照應。而且你們看,主將的營帳設得那麼顯眼,卻根本沒有周全的護衛,簡直就像在說,快來取我首級。”
“好!我這就去取那廝的首級來給主公!”爾朱兆躍躍欲試。
“不著急!咱們這仗贏定了,但是還必須贏得漂亮,要一戰打出我爾朱氏的聲威來!”爾朱榮開始佈置戰術,“世隆,你帶一千騎,迂迴到敵軍左翼;天光,你引一千騎,迂迴到敵軍右翼;吐沒兒,你帶一千騎,不要管其他的,給我直插主營,取下主將的首級!”
“左右翼看到吐沒兒開始突擊後,要馬上配合從兩側突入,記住,一定要大肆放火,擾亂敵人。”
眾將按照安排,開始施行爾朱榮的戰術。
爾朱榮帶著剩下計程車兵,命他們在馬尾拴上樹枝,來回賓士。
在亂軍眼裡看來,對面煙塵漫天,彷彿是有大軍正在逼近,不免騷動起來。而他們的注意力,也完全被吸引到爾朱榮這邊,這讓兩側迂迴的騎兵順利的到達了指定位置。
一支哨箭尖嘯著劃過天空——這是爾朱氏開戰的訊號!
爾朱兆手執一把巨大的砍刀,帶著一千彪騎,狂呼怒號的朝著主將軍帳,直直的衝殺過來。
敵軍手忙腳亂的迎戰——他們壓根沒想到,只剩一座孤城的秀容,他們居然會被突襲。
爾朱兆手中砍刀上下翻飛,刀鋒所及之處,斷肢殘骸,血肉橫飛!跟著他的猛士們也是個個奮勇爭先,刀劈馬踏、槍挑箭射,猶如一群飢渴的惡狼,衝入了羊群之中一般,要用敵軍的鮮血和骨肉,來慰籍他們嗜血的靈魂!
兩側的敵軍看到中路被突擊,慌慌張張的準備集結起來,前去支援自己的主將。
但他們的一切行動,都完全在爾朱榮的預料之中。
兩側迂迴過來的騎兵果敢堅決的插入了那鬧哄哄的敵軍之中——就像兩把鋒利的匕首,瞬間將敵軍如破布般劃開。
火焰升騰而起,猶如狂喜舞蹈的惡鬼,吞噬著敵軍的一切——無論是營帳物質,還是血肉生命……
亂軍的主將正在手忙腳亂的企圖讓士兵們整隊迎敵。但在他那焦躁沙啞、而又徒勞無功的叫嚷聲中,一匹渾身染滿敵人鮮血的巨馬,就像是從地獄的裂縫中爬出的兇獸,赫然出現在他的眼前。
而馬上是一尊怒目的鬼神!渾身是血的爾朱兆,怒目圓睜,猙獰可怖,手中的砍刀裹滿了血漿……
這場景足以讓亂軍的主將肝膽俱裂!他失禁了,尿液嘩嘩的灑落在地面;另一種殷紅的液體也噴湧出來——主將仍然站立著,但他那可憐的頭顱,已經飛到了數步之外。
爾朱兆撿起這顆腦袋,將他挑在刀尖之上,高高舉起,策馬奔騰,大聲高喝,“敵將首級在此!”
面對如此的虎狼之軍,亂軍哪裡還有抵抗的意志。
根本沒有受到什麼太大的損失,爾朱榮取得了此戰的完勝!
留下爾朱兆在城外收納降軍,清點戰利品。爾朱榮帶著爾朱世隆傲然進入秀容城。
秀容的郡守滿臉諂笑,忙不迭的感謝著爾朱榮的救命之恩。
爾朱榮卻是一臉的不屑,輕蔑的說,“面對這樣的烏合之眾,你居然差點使全郡淪陷,這樣的無能之輩,留著有什麼用?拉出去砍了,別在我面前礙眼!”
郡守完全沒料到,爾朱榮居然會如此不尋常理,嚇得雙腿一軟,竟昏厥了過去。
爾朱世隆勸說道,“主公,郡守再怎麼說,也是朝廷命官,咱們自行將其殺了,怕是不妥吧。”
“世隆,不用擔心,要不是我們,這秀容郡必然被亂軍佔了。”爾朱榮胸有成竹的說道,“咱們這也算是為朝廷分憂,嘉獎還來不及吶,殺一個郡守,他們會裝作看不見的。”
“如今秀容便是我們爾朱氏的了,”爾朱榮拍著爾朱世隆的肩膀,“咱們據此立足,睥睨天下,成魏武之功業,也未可知啊。”
爾朱榮的預判完全正確,北魏天下繚亂,動盪此起彼伏。而驅動天下之勢的六鎮之亂,在此幾年後爆發。
歷史之輪開始轉動,而置身其中的南北英雄們,他們的人生也將迎來最為絢麗壯闊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