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也是這樣想的,所以只能暫時收下。”
“這個時候,老夫倒希望早些開戰了。”韋睿深深的嘆了口氣,眼睛盯著房頂,喃喃的說,“我這把老骨頭,是無法在為大梁出陣了,現在就希望能活著看到你為大梁立下軍功,有足以制衡朱異的能力,老夫也就瞑目了……”
“父親你這是說什麼話啊,你安心養著,開了春,自然就好了。”韋放輕聲安慰韋睿,“再說,不還有孩兒,可以為子云助力嘛。”
“不用寬慰我,我的身體自己清楚。”韋睿看著韋放,“而且你又不在朝中,能幫到子云多少?”
“先生請放寬心,這些年得了您那麼多教誨,學生會處理好的。”
“你們好好準備吧,沒多少安生日子過了。”韋睿再次把目光放向屋頂,“老夫已經聞到了金戈鐵馬的血腥味了……”
這邊韋洵騎著馬一溜煙的跑到楊府,到了門口,跳下馬悶頭就往裡闖。
“惠澤!嫣然!”韋洵一邊往裡面走一邊喊。
“韋公子!”院裡的傭人忙上前拉住他,“今日府上有貴客,不要大聲嚷嚷,老爺小姐他們都在廳上,小的帶您過去。”
“什麼貴客啊?”韋洵好奇的問。
“小的也不清楚,好像是老爺的兄弟。”
來到廳堂,韋洵看到,楊白華夫婦、以及嫣然和惠澤都端坐在那裡;還有一名不認識的男子,正坐在楊白華旁邊。
韋洵上前行禮,楊白華熱情的站起來介紹,“韋公子,來,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兄弟——楊昭,今日剛到建康。”
楊昭起身向韋洵行禮,只見他體態修長,顯得精壯有力;臉龐瘦削,如刀劈斧砍般稜角分明,給人一種不苟言笑的感覺;眼睛細長,但眼神卻銳利如鷹,閃爍著奪人心魄的幽暗光芒。
“幸會幸會,”韋洵忙行禮說道,“我叫韋洵,我來找惠澤和嫣然。”
“又要出去玩嗎?”楊白華笑著問。
“今晚開始有花燈看了,所以來找他們晚上一起去觀燈。”
“去吧去吧,不過別玩得太晚,別惹事。”楊白華顯然心情不錯,爽快的答應了。
三人興高采烈的出去了。來到街上,韋洵問嫣然,“嫣然,這個叫楊昭的,跟你爹不是親兄弟吧?”
“喲,你居然也看得出來?”嫣然打趣的說。
“那長得就不像嘛,”韋洵說道,“而且給人的感覺也完全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嫣然問。
“你爹給人的感覺,唔……像春天,暖洋洋的。”韋洵抓著腦袋,絞盡腦汁想著合適的形容詞,“可那楊昭,總覺得陰森森的,就像寒冬!”
“什麼陰森森啊,”嫣然不滿的說道,“我小叔人挺好的,只是不愛說話而已。”
“嫣然,”惠澤插話說,“說實話,小僧也有這種感覺,你那小叔的眼神,有些瘮人。”
“你們倆故意的是吧?”嫣然提高了音量,“我小叔好不容易才到了建康,又沒招惹你們。”
韋洵和惠澤都閉口不敢搭話。嫣然看著,嘆氣道,“行了,我告訴你們吧,他們確實不是親兄弟。”
韋洵一聽就樂了,“你看,我就說嘛。”
“我小叔本來是我祖父的部將之子。”嫣然開始講述,“他父親在戰鬥中為了保護我祖父戰死了。我小叔那會才四五歲吧,祖父就收養了他,並讓他改姓了楊,咱們家所有人,可都從未把小叔當外人。我父親和小叔一起長大,那比親兄弟還親吶。小叔就是外人面前,不愛說話而已,人可是很好的。”
“聽你這麼說,那肯定是我和韋洵的錯覺,小姐你可別往心裡去啊。”
“是啊是啊,嫣然,是我們失言了,你可千萬別往心裡去啊!”
“不知者不怪!”嫣然輕鬆的說道,“不過以後小叔又和我們住在一起了,你們可要尊重一些哦。”
“那是,對小叔肯定要尊重,畢恭畢敬才行。”
“你叫什麼小叔啊?”嫣然白了韋洵一眼,“跟你非親非故的。”
嫣然的話,讓韋洵一時語塞起來。惠澤見狀,笑著打圓場,“行了,咱們是出來觀燈的。不過現在天色還早,先到處逛逛吧。”
“咱們倒是開心,”嫣然突然情緒低落的嘆息起來,“不知道徐晉在幹嘛。又在下雪,軍營裡肯定很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