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藉著酒意來跟貓貓說這些話,但不能說的那些,他仍然是沒有說出口。
“不能說,就別說了。”
顧隨意難受地閉了閉眼,她本來也沒指望寧清鴻能給她一個理由。
寧清鴻聽出她話語裡的平靜和冷意,卻忽然慌了起來,眼底有慌亂。
他急促地說:“貓貓,再給我一點時間,再一段時間,我就能跟喬以薇解除婚約,我不會跟她結婚的,你也不會是小三,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最後,他話語裡的懇求意味實在太濃:
“你真的忘了我們的過去了嗎?貓貓,你能忘了我們第一次親吻嗎?那天是我過生日,你送了我禮物,是你親手織的圍巾,織得亂七八糟的,我吻了你,貓貓,你沒有拒絕,那個時候你沒有拒絕我,你還說,要跟我結婚,你都忘了嗎?”
“那條圍巾我現在還留著,我當初要戴出去,你怕被人笑,送了我圍巾,又不讓我戴。貓貓,這些你都忘了嗎?”
忘了?
怎麼可能會忘。
年少的第一段感情,濃烈而炙熱,她用盡了她的所有去喜歡一個人。
那麼喜歡這個叫寧清鴻的人啊,喜歡得,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為他歡喜為他憂。
顧隨意的眼眶紅了,一層水霧漸漸浮起,溼潤著。
“我都記得。”她低低地道。
記得她跟他的第一次親吻,什麼都不會,兩個人的唇碰在一起,牙齒碰牙齒的,磕疼了,也不願意放開對方的唇。
甜蜜的戀愛,太過久遠,她以為會想一張老照片,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泛黃褪色。
可是沒有,那樣甜美的記憶沒有消退。
她發現,現在回想起來,鮮活得就像在昨日。
顧隨意的心尖猛地一顫,不是那種尖銳的疼,而是像一把鈍刀,淺淺地在心尖上切割著。
緩慢地,凌遲一般的疼。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語氣,似乎有些軟化:“清鴻。”
寧清鴻似乎聽出了他的動搖,溫朗的聲音急忙應道:“貓貓,我在。”
“你知道,我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嗎?”顧隨意聲音很輕地問,聽起來,甚至讓人覺得很溫柔。
“什麼?”寧清鴻的眸光有些顫抖,“貓貓,昨天晚上,你發生了什麼?”
顧隨意漂亮的唇角彎起一點弧度,清淺的軟糯女聲平靜:
“我昨天晚上,接到一條彩信,你知道彩信的內容是什麼嗎?裸照,我的裸照。”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能這麼平靜的跟寧清鴻說這件事。
如果她愛他,應該是要遮掩起來的。
那樣的醜事,不應該讓自己愛的人知道。
可是,她現在,卻能這樣坦然地跟寧清鴻說出來,根本沒有一點兒想隱瞞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