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鈴語兩手扒著隔離帶的透明玻璃,“你回來,他威脅你你就怕了,我去找他理論,憑什麼,他沒資格趕走你!”
李奎心滿意足的看著為他焦急流淚的女人,嘴角露出了感動的笑容,以蘇鈴語的性格,用這樣的方式離別,恐怕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他吧,他曾在她心頭停留過,再也沒有什麼比這令他欣慰的了。
見他不為所動,蘇鈴語急得直跳腳,拍著玻璃,“你說過會永遠陪在我身邊保護我的,為什麼退縮?你這樣跟姓洛的有什麼區別?說什麼讓我全心依賴,都是假的!”
李奎滾喉,暗暗緩了好幾口氣,冷漠的說,“姓洛的跟我說他這輩子都不會放過你,會不擇手段的將你囚禁在他身邊,如果我不滾出中國就是與他為敵,他的陰險毒辣你應該比誰都清楚。鈴語,我沒法為了你放棄我的家人,你能理解我嗎?”
“什麼?”蘇鈴語心臟突突亂跳,“姓洛的居然拿你的家人威脅你?他怎麼可以這樣?”
眼淚也是會傳染的,看著蘇鈴語滾滾而落的淚珠,李奎喉嚨一緊,連忙擦拭了一下眼角,就這麼放棄這個女人,他心裡有一千個一萬個不甘心,可他狠不下心將她拐走,她是洛星軒的親生母親,是那個男人八年前就愛上的女人,兜兜轉轉,難得真相浮出水面。
他抬手朝她勾了勾,在她湊近玻璃最近那一刻,忽地親了上去,儘管隔著一層玻璃,他的心還是怦然得難以控制,親完他自顧轉身,“我走了,姓洛的太強了,我鬥不過他。”
本來他以為洛錦時所說的不擇手段是對他出手,以錢權強勢的打壓他。沒想到他的不擇手段竟然是自我摧殘,不惜搞垮身體,博得這個女人的同情。堂堂錦繡總裁,雖不至於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但令一個女人屈服的方法千千萬。
而洛錦時,僅是個愛上蘇鈴語的普通男人,用最笨拙的方法表達著他的真心,這種自殘的方式讓他自愧不如,他是真的輸了。
“李哥!站住!你給我回來!”蘇鈴語激動的拍著玻璃,工作人員再度圍上來,制止她的暴力行為,她掙扎著,“我也跟你一起走,你回來啊!”
每一聲呼喊都如同割心剜肉一般,或許他不會像其他男人那樣花言巧語,也不會許下什麼至死不渝的承諾,甚至連喜愛的表情和舉動都極少做出,但他是真真切切的喜歡著這個女人的。
他甚至不敢回頭,怕看到她那張臉會動搖離開的決心,“去找姓洛的算賬吧,我的離開都是拜他所賜,否則我們就能恬淡幸福的在一起了。”
撂下這話,李奎加快了腳步,沒關係吧,他都已經做出如此之大的讓步了,就讓姓洛的吃這麼點苦頭,已經算高抬貴手了。
“李哥!李哥!”蘇鈴語在玻璃隔斷外追著跑到盡頭,而李奎,毅然決然的走過了轉角。
蘇鈴語揪痛的將頭抵在玻璃上,肩膀顫抖著,望眼欲穿的看著李奎消失的方向,內心還在期盼著他會反悔,會回來。
然而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足足過了半個小時,人流湧動的候機廳變得空蕩,廣播通知飛往愛爾蘭的飛機馬上起飛。
蘇鈴語垂在身側的手緩緩攥成了拳頭,走了,真的走了,就這麼將她扔下了。
“鈴語。”
身後傳來男人的聲音,蘇鈴語激動回身,“李……”她蹙眉,透過朦朧淚眼朝穿著病號服的男人看去。
揚手就朝他臉上扇去,“混蛋,都是你,為什麼要將李哥逼走?你有什麼資格?你這個騙子,人渣!”
結結實實的一耳光,洛錦時故意沒躲,任由她發洩,可他燒得渾身痠痛,腳步不穩的向後退去,被隨後跑過來的高沐一把扶住。
見蘇鈴語抓狂的撲上來,高沐一把扭住她的手腕,“聽到你在電話裡的尖叫聲,老大不顧醫護人員的阻攔跑出來找你,你的心是石頭長的嗎?”
蘇鈴語甩開高沐,目光如炬的瞪著洛錦時,狠狠戳著自己的心口,“我的心是石頭長的?那他呢?他想怎樣就怎樣?覺得我有利用價值就套路我,騙身騙心,將我耍得團團轉,殲滅了唐家後我就成了他娶初戀的絆腳石,於是狠心拿掉我的孩子,將我一腳踢開,甚至讓他的好哥哥陷害我抄襲,一條活路都不給我!”
這些話她都不知道憋在心裡多久了,只能深夜買醉的時候獨自舔|舐傷口,如果不是李奎離開惹惱了她,她這輩子都不想跟他廢話這些。
蘇鈴語一把揪起洛錦時的衣領,一步步的將他逼在冰冷的牆壁上,“別以為將李奎趕走了,我就會任你擺佈,給你當情婦當人偶,我可以去追,天涯海角,我都會找到李奎,即使找不到我也不會跟你在一起!”
吼完,蘇鈴語一甩手,快步往機場外跑,他越想掌控她,她就越不順他意,她就不信他的勢力範圍能遠到國外!
後背一沉,蘇鈴語朝前踉蹌了兩步,重心不穩的被撲到在地,機場裡往來的乘客紛紛朝他們投來異樣的目光,好多人駐足看熱鬧,因為騷動機場工作人員快步跑來,見有人摔倒想要上前幫忙,卻被高沐攔了下來。
蘇鈴語掙扎著,她的嬌小身材被男人偉岸的身軀死死的壓在下面,“你跟我起開!”
這次不是裝的,洛錦時燒得意識都要消散了,唯一支撐他的就是不能讓這個女人離開他的視線。
他兩手環緊,死死的抱著她,李奎離開,如同搬走了壓在他心口的石頭,然而,女人的撕心裂肺卻是致命一擊,沒想到她對李奎感情那麼深,深到願意追隨著他天涯海角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