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眼看去,一圈的人瞧著她,均是一臉忍笑忍到內傷的表情,而洛錦時已經端坐在沙發上,一副君臨天下的姿態。
房間裡有男有女,全都穿著酒店的制服,蘇鈴語舒了口氣,冷靜下來才想起剛剛喊出口的話,臉頰瞬間就燃了起來。
她起身,選了一個最妥善的稱呼,“洛總,你帶我來這裡是?”
洛錦時雙腿優雅疊放,兩隻手交扣著搭在膝蓋上,目光朝向著她,但眼裡卻好像沒有她。
還是一個前臺接待回答了她的問題,“蘇小姐,剛剛是我接了你的電話,因為誤開了擴音,當時在前臺附近工作的職員以及客人全都聽到了,我們已經向洛先生深刻道歉,現在請你澄清這件事。”
人老、活差、摳門。她當時可是咆哮著大喊出來的,電話開著擴音,那效果豈不是跟功放差不多,難怪他就將車子開成飛機。
“噗呲。”蘇鈴語連忙咬住唇,“是我胡言亂語,我想洛總是什麼樣的人,大家應該有目共睹,年輕有為、帥氣多金、身材健碩,不必解釋我說的話已經不攻自破。”
犯錯的前臺接待員朝洛錦時看去,深深鞠躬,“洛先生,你看?”
洛錦時手一指,接待員馬上領悟,朝蘇鈴語做了一個請字。
蘇鈴語走到茶几前,看到上面放著兩摞A4紙,一邊是寫滿了字跡的,一邊是空白的。
接待員遞給她一支筆,“道歉書,一百份,寫好了洛先生就既往不咎了。”
“什麼?”蘇鈴語將筆丟到桌面上,死瞪著對面的男人。
洛錦時抬眸,輕掃了她一眼,隨即視線垂到紙張上,“你剛剛報警了?要不要以誹謗的名義讓他們帶走你?”
蘇鈴語咬了咬牙,重新拿起筆,捧著那摞紙朝餐桌走去。
“回來。”
蘇鈴語頓住腳步回頭看去,只見男人指了指茶几,“蹲在這寫。”
她懂,他還在氣頭上,這是故意刁難,她倔強的繼續朝餐桌走。
其中一個工作人員的對講機響起,“主管,大堂來了兩名警察,說是有人報警,怎麼處理?”
主管請示,“洛先生,你看?”
蘇鈴語麻溜的抱著紙回到茶几前,蹲下身刷刷的寫了起來,心裡暗罵,老狐狸,哼,好漢不吃眼前虧。
不等洛錦時回話,主管就做出了判斷,“那我們回去工作了,我會跟警察解釋的。”
就好像逃離危險一樣,頃刻間房間就空了,蘇鈴語惡狠狠的寫著道歉書,剛寫了五張,腿就蹲麻了,她抬眼見男人在閉目養神,扯過近處沙發上的靠墊打算坐下。
剛有動作,冷漠的聲音傳來,“不許坐!”
蘇鈴語緊張的蹲好,“你不會真打算讓我寫一百份吧?”
沒回話,彷彿她是一團空氣,蘇鈴語眼睛轉了轉,一百份道歉書對她來說難度太大了,一百幅畫嘛,就輕鬆了。
她起身將餐桌上的托盤拿起用背面當畫板,站在洛錦時對面一張張的畫了起來。
淺眠中的男人顯得溫順多了,蘇鈴語向前邁了幾步,細細觀察他的臉部輪廓,還真是俊美得一點瑕疵都沒有,只可惜給他白瞎了,連笑都不會。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一眨眼就天黑了,蘇鈴語將滿滿一百張畫像放在了桌面上,當然為了偷懶其中絕大部分化成了簡筆Q版畫。
她咳嗽了一聲,“洛總,我寫好了。”
喊了幾聲,洛錦時都沒回應,她俯身搖了搖他的肩膀,“洛總,醒醒,我寫好了。”
“啊!”一陣天旋地轉,蘇鈴語整個身體180度旋轉,被壓在了冰冷的茶几上,她的頭哐當一下撞在了玻璃板上,之前事故傷了頭,刀口傳來一陣錐心刺骨的痛楚。
可讓她更痛的卻是脖子上那雙掐緊的手,男人一隻腿站在地上一條腿抵在她的腿間,明明睜著眼睛卻一點焦距都沒有,“不得好死,我要讓你不得好死!”
“咳咳。”蘇鈴語劇烈的咳嗽起來,兩條腿朝他身上胡亂的踹,“至於嗎?不就是讓你顏面掃地了嗎?”
那雙蒼勁有力的手像似要掐斷蘇鈴語的脖子一樣,她踹也踹不開他,只能拼盡全力的抓住他的耳朵用力將他往自己這邊扯,逮住機會一口咬住他的肩膀。
只覺得壓在身上的男人渾身一震,瞬地彈開,居高臨下的看著癱在茶几上的她,兩秒之後跌坐進沙發裡揉著太陽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