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故意在秦府門前挑明瞭我的身份,引著張氏過來找我做主,這樣你才好順水推舟,將張氏帶到這裡來。”葉傾城說道,“如果我那時候很生氣,氣的要帶著張氏去皇宮吵鬧一番,退了婚約,那就正合你意,如果我不生氣,你也可以探知秦韶在我的心底到底是什麼地位。不管我氣或者不氣,得益的都是你。因為張氏在你這裡,你隨時可以造出各種證據將所有的事情都堆到秦韶的頭上。”
博古爾猛然起身,背過身去。
“我說錯了嗎?”葉傾城也站了起來,扯了一下他的衣袖。
博古爾紋絲沒動,隔了一會,他深吸了一口氣,“你說的不錯。知道你要嫁的是靖國公府的秦韶,我就收買了他府上的小廝專門將靖國公府府裡的訊息傳遞給我。昨天夜裡發生的事情,我第一時間就知道了。當夜就去找了張氏,我給了她一大筆錢,叫她今天來找秦家的麻煩,我還答應她,我可以幫她拿到更多的錢。”
“你為何要這麼做啊?”葉傾城皺眉說道。
“還不是為了你!”博古爾猛然的轉身,眼圈變得紅紅的,好像剛才委屈的哭過了一樣,他的樣子倒是將葉傾城給嚇了一跳。
“如果不是你要嫁去秦府,我又何必多此一舉。”博古爾委屈的說道。
“那也不能傷了一條性命啊!”葉傾城皺眉說道。
“又不是我傷的她的命。昨天夜裡的時候她被秦府的人關起來,就已經被秦府看守她的兩個小廝給強暴了。又不是我派人去做的。”博古爾說道。“我只是恰巧知道了這件事情罷了。她自己尋思又和我有什麼關係!”
“那就是說秦韶什麼都沒對她做了?”葉傾城敏銳的抓到了博古爾話外之音。
博古爾的臉色微微的一白,知道自己失言了,臉色頓時就落了下來,“是啊是啊!他什麼都沒做!他是清白的!”
“所以即便是找仵作來驗身,只要你不說,那兩個侮辱了那個女孩的小廝不說,這髒水就肯定是扣在秦韶身上了?”葉傾城重重的嘆息了一聲,“難怪你會那麼篤定的說有辦法叫我退婚呢!”
“我就是不想你嫁給秦韶!”博古爾急道。他看得出來葉傾城現在的臉色是真的不好了。“我只是借題發揮了一下罷了。我又沒有做什麼壞事,你不能因為這個就不理我。”他著急的抓住了葉傾城的手。
“秦韶是錦衣衛北鎮撫司的副指揮使。他有至少一百種辦法來洗清自己。”葉傾城凝眸看著博古爾說道,“你怎麼就不多想想呢?你只是柔然的王子,來大梁是做客的,如果你參與這種事情,將髒水朝秦韶的頭上扣,一旦被查出來,就是會影響到你大哥的婚事。你怎麼就不想想為什麼你大哥要不遠千里的來求娶大梁的公主呢?為的就是博得大梁背後的支援。你大哥的雄心壯志,是要將你們的部落發揚光大,他那麼喜歡你,重視你,走到哪裡都帶著你,難道你真的忍心壞了他的大事嗎?”
“沒有那麼嚴重吧!”博古爾被葉傾城說的臉色微微的發白,他動了動唇,喏喏的說道。
“怎麼沒有那麼嚴重?”葉傾城說道,“靖國公府世代功勳,遠的不說,就在幾年前,秦韶的父親和大哥才剛剛的戰死沙場,就連我們的陛下對靖國公府都十分的尊重,你要是真的胡鬧起來,被靖國公府的人抓住把柄,予以反擊,很有可能就真的會壞了你大哥的好事。雖然婚事這種事情已經定下來,大約是反悔不了,但是陛下會不會再暗中幫助你大哥就很難說了。大梁不缺公主的。”
“這……”博古爾被葉傾城這麼一說,頓時臉色一陣白,一陣紅。“那現在怎麼辦?”
“好辦。”葉傾城說道,“張氏是說秦韶侮辱了她的女兒,所以才去鬧的。現在只要抓住侮辱了她女兒的真兇,張氏和秦家就都有理由下臺了,你再出面替張氏討要一些銀子,明裡你不光沒有坑靖國公府,反而替她們解決了一個大問題,靖國公府謝你還來不及呢。暗地裡,你利用張氏的事情也就能掩蓋過去了,張氏不說,我不說,你不說,靖國公府和陛下不會知道。”
“可是你……”博古爾知道葉傾城說的是一個解決問題的辦法,但是他好不容易抓到秦府這麼大的一個錯漏,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現在撤離心裡總是有點疙疙瘩瘩的。
他的本意就是如同葉傾城所說那般,將事情鬧大,最好鬧到金鑾殿上去,讓靖國公府的人下不了抬,讓平江王府的王爺生氣,一怒之下提出與秦府退婚的要求。
當然這只是他單方面美好的願望。誠如葉傾城所說那樣,這裡是大梁,他只是一個來做客的客人,單就這一個身份便已經叫這件事情帶著許多的不確定因素在其中了。
“可是我什麼?”葉傾城問道。
“可是我如果不做點什麼的話,你就要嫁給秦韶了。”博古爾的神色黯淡了下去,“我不想這樣。我想帶著你一起回草原去。”
“那也不能隨意的誣陷一個人啊?”葉傾城帶著不悅,聲音略微生硬了一點,“如果是這樣的話,我真的有點看不起你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嗎?”
“傾城……”博古爾垂下了頭去。記憶之中葉傾城很少特別大聲的吼他……
他知道自己這麼做是有點卑鄙,但是他也是迫於無奈啊。
“我說了給我點時間。”葉傾城說道,“我去找一條路,這條路對我來說很重要。如果我找不到的話,我就去草原找你,到那時候你還是那麼喜歡我的話,我或許就會考慮和你在一起。所以我希望你以後都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不要用這種小手段來做事。如果真的要用,請你也做的天衣無縫,不要被人抓到破綻好不好?”她真的是有點無語了……“你要知道,撒一個謊,後面就要用無數的謊去圓最初的哪一個謊,而且每一個都要做到讓人找不出任何毛病,否則牽一髮而動全身。博古爾,請你不要輕易的嘗試這種東西。這就是一個泥潭。”
博古爾被葉傾城說的頭越來越低,差點就要垂到自己的胸口。
看著博古爾那一副被自己訓的絲毫不敢回嘴的樣子,葉傾城的僅有的那一點點的怒氣也都煙消雲散掉了。
“好了,我要走了。”葉傾城抓起了自己的披風,對博古爾說道,“我會叫秦府的人來解決事情。你就不要再添亂了。”
“那說來說去你還是要嫁給秦韶。我不願意!”博古爾聽葉傾城要走,急忙抬頭拉住了葉傾城的手臂,“你要當他的妻子,你要和他睡在一張床上!他要是對你……”
“我不會讓他對我做什麼的好不好!”葉傾城無語的看著博古爾。
“你保證?”博古爾的目光閃動著疑慮,“他是男人啊!”又有哪一個人會對著葉傾城這麼漂亮的女人不動心呢?秦韶又不像是一個有暗疾的男子。
“我是公主,我若不許,他可能碰到我嗎?”葉傾城朝博古爾翻了一個白眼。
博古爾一聽,頓時就眉開眼笑起來。
“那你要多少時間?”博古爾問道,“我在草原等著你。”
“六七年吧。”葉傾城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