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沈輕顏醒來時,天剛矇矇亮,透過紗窗,隱約可以看見泛著魚肚白的天幕。
沈輕顏揉揉有些惺忪的眼,緩緩坐起身,不想將身側的尹祁吵醒。看著身側尹祁的睡顏,沈輕顏笑笑,彎下腰對著尹祁的耳朵吹著氣,披散的墨髮因彎腰的動作垂落到尹祁的身上。
“顏兒,你不知道,男人早晨禁不起撩撥嗎?”尹祁忽然睜開眼,眼中是一片清明,直接與沈輕顏的雙眼對上。
“......你沒睡著啊。”沈輕顏哽了一下,臉色添上些許緋紅,連忙直起身。
昨日因發生了暗風的插曲,尹祁看沈輕顏心情波動很大,並未與她完成夫妻之禮,只是抱著沈輕顏睡了一晚,或者說是抱著沈輕顏看她睡了一晚。他尹祁一個血氣方剛的男子,抱著心愛的人睡了一晚,而且愛人只穿了一層薄薄的裡衣,他卻只是默默煎熬著沒有做出一點出格的舉動,連他自己都覺得,尹祁真是一個君子。然而,沈輕顏吹得那幾口氣,成功將他心裡強壓下去的那點心思完全勾了出來,現在的他如同一頭衝破束縛的野獸一般,直接將沈輕顏壓在床上。
“顏兒,是你自己送上門的,為夫就欣然接受了。”尹祁的臉色泛著一股不自然的紅,眼神如同熾火一般灼燒著沈輕顏的面頰,連鼻息都帶著不同尋常的熱度。
“......”沈輕顏嚥了咽口水,呼吸有些錯亂。
尹祁伸出那線條流暢的手,夾起一縷沈輕顏烏黑的髮絲,用唇在上面深深地吻了吻,舉手投足間,帶著無法忽視的深情與憐惜。
吻發,沈輕顏自然懂得這代表著什麼,心中一股暖暖的水汽暈染出來,緩緩抬起手,在尹祁的臉頰摩挲著,此時的尹祁,帶著一種無法言說的魅力。
尹祁的吻深深淺淺的落在沈輕顏的額上、眸上、臉上,最終帶著滿滿的虔誠,落在了沈輕顏的唇上,吻漸漸加深,幾欲奪取她的呼吸,沈輕顏深吸著氣,抱緊了尹祁。
就在尹祁的手緩緩落在沈輕顏的身上不斷摸索,即將解開她的裡衣時,沈輕顏的動作猛地僵住,前世被侮辱的畫面一股腦地湧了上來,帶著痛苦與恐懼。
尹祁敏感地感受到沈輕顏的僵硬,以為她是在緊張接下來的事,便捧起她的臉想要在她的眸上烙下一個吻緩解她的緊張,卻在對上她的眸時,看見了已經溢位眼眶的淚水,那目光透著悲哀與絕望,嚇得他猛地停住動作,坐起來急忙沈輕顏摟入懷中,一下一下地拍著她的背。
“顏兒,怎麼了?”尹祁有些焦慮,他從未見過沈輕顏這個樣子。
沈輕顏沒有回答,只是摟緊了尹祁的腰,在他的肩上哭得像個孩子,淚水幾乎將尹祁的半個肩膀打溼。
“顏兒,別怕,我們不繼續了,別怕。”尹祁一邊哄著沈輕顏,一邊將她的衣裳仔細整理好。
“......對不起。”沈輕顏抬起頭,淚仍舊止不住的往下掉,眼圈紅紅的像個兔子,很是惹人憐愛。
“沒關係,是我的錯,我可能太急了,你還沒有準備好。”尹祁寵溺地笑笑,捏了一下沈輕顏的鼻子。
沈輕顏垂下眸,心中的愧疚快要將她淹沒,她不知道該怎麼跟尹祁說,心裡的那份陰影,根本無法抹去,她可能,無法做一個稱職的妻子了。
尹祁看著沈輕顏愧疚的樣子,摸摸她的頭,又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發出了很大的聲響。
“我們起床梳洗吧,今日不是要回門嗎。”尹祁先下了床,幫沈輕顏將鞋穿好。
沈輕顏看著為她穿鞋的尹祁,攥了一下衣服,掙扎了片刻,又將手鬆開,終是什麼也沒說出口。
沈輕顏站起身,還沒走幾步,便發現自己的衣角將什麼東西帶下了床,扭頭一看,便看見了地上的那條白喜帕子,這才想起來,這是宮中的規矩,用來驗證新娘的清白之身,心中忍不住感到一陣唏噓與無奈,嘴角溢位了一絲苦笑。
尹祁自然也看見了那條白喜帕子,面無表情地走過去,將那條白喜帕子鋪好,他對於宮中的規矩向來是不在意的,不過為了沈輕顏的名譽,他也只得遵守這規矩。
尹祁拿起床頭懸著的一把劍,一把將劍拔出,在食指割了一下,鮮血一下湧了出來,急得沈輕顏衝過來握住他的手,左顧右盼地想拿點什麼幫他止住血。
“沒事。”尹祁安慰性地笑笑,將血蹭在了那條白喜帕子上,又將被子弄亂蓋在上面,偽造出他們已經行了夫妻之禮的假象。然後深吸一口氣,運了一下功,手上的傷口便漸漸癒合,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跡。
尹祁拉著沈輕顏在桌子旁坐下,自己走到門口將門開啟,在門口已經恭候了一會兒的翠縷帶著一個小丫鬟,端著洗漱的用具走了進來。翠縷作為貼身丫鬟隨著沈輕顏進入太子府,自然是要貼身伺候的。
翠縷將用鹽、蜂蜜、桂花等調好的漱口液分別倒入兩碗水中,拿一個銀製的勺子攪拌了一下,便分別端給尹祁和沈輕顏。尹祁和沈輕顏飲了一口,仔細漱了漱,將口中的水吐入了一旁備好的盂中。這時翠縷已經將調好的洗臉水準備好,備在一旁,擦臉巾也整整齊齊的疊好放在盆的旁邊。尹祁看了一眼翠縷,拉著沈輕顏一起去洗臉。稱著翠縷和那小丫鬟去倒洗臉水的時候,對沈輕顏說:“你這丫頭辦事挺麻利的,不知品性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