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丁——”
海姆達爾的身影出現在了奧丁以神殿形式外顯出來的自身領域當中。
他對著自家的神王微微欠身,隨後手按劍柄、神情肅然的站在多瑪姆身旁不遠。
僅剩的一隻眼睛發出了金色的光暈,被這種狀態下的海姆達爾注視著,讓多瑪姆有一種無所遁形的錯覺。
奧丁將海姆達爾拉入領域,自然不是因為他沒有戰勝多瑪姆的信心,恰恰相反,神王完全沒有把沒了世界加持的多瑪姆放在眼裡,更別提面對的還是一具分身。
之所以叫海姆達爾前來,是為了藉助他的天賦,在多瑪姆分身死亡的瞬間,循著轉瞬即逝的聯絡、嘗試找到對方的本體所在。
是的,奧丁並不滿足於破滅一具微不足道的分身,而是要讓這個險些吞噬了洛基靈魂的瘋子徹底湮滅!
儘管‘多瑪姆’是由多重靈魂碎片聚合體形成的扭曲人格,但他只是瘋狂並非愚蠢。
對於奧丁的用意,他自然能夠理解,也正是因為這樣,一向自視甚高的‘前黑暗主宰’才越發的憤怒。
“你以為你贏定了,奧丁?”
多瑪姆聲音沙啞的咆哮道:“別忘了,站在你面前的是‘黑暗維度’的主人,腐化與墮落的主宰,真正的世界之主!”
“世界之主?”
奧丁回憶起了一位身著甲冑、頭戴寶冠的人影,以及她所展露的、讓人無法違逆、甚至連黑暗本身都只能選擇臣服的強大意志。
“世界之主……”
再度重複了一遍多瑪姆的自我標榜,神王憐憫的看了對面的“喪家之犬”一眼,沒再和他爭辯什麼。
“你……”
奧丁的態度刺痛了多瑪姆,他怒吼著,蒼白的面容上暴起了猙獰的青筋。
沒有絲毫血色的面板上浮現出紫黑色的魔紋,分身體內這段時間積攢下來的、用以恢復主體傷勢的靈魂之力,如遭遇了明火的油脂一般瘋狂的燃燒起來。
轉瞬之間,神殿內的多瑪姆就迎來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氣勢與實力節節攀升,整個人展露出一種紛雜錯亂的瘋狂。
“還不夠——”
已經在偏激和憤怒中失去了為數不多理智的多瑪姆發出了活剝蛇皮般的嘶吼,他發誓要給對方好看,至於後果,已經被此時的他丟擲了腦外。
冥冥中,洛基曾經歷過的“心靈林地”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暗沉壓抑的天空支離破碎,腐臭泥濘的土地開裂哀鳴,那一棵棵高大的縛魂樹燃起了大火,被囚禁在樹內、永世不得解脫的靈魂也隨著“牢籠”一同焚燒起來。
遠超所知的殘忍酷刑,被深紫色的火焰一點點灼燒的靈魂發出了哀號、慘叫、以及語義莫名的咒罵聲響。
最終,痛苦的表情變為了麻木,紛雜的聲音盡數歸為同一個音調,與歸化的縷縷青煙一同,縈繞在即將覆滅的“心靈林地”當中。
“我詛咒你……”
無數的魂靈齊聲嘶吼,細細碎碎的音調讓人毛骨悚然。
被詛咒的物件,自然是造成這一切的多瑪姆的分身,自然而然的,以年輕男子的外觀示人的分身在這層層疊疊的詛咒聲中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密密麻麻的、指甲蓋大小的膿包從青年的身上長出來,內裡並非粘液,而是神情苦痛的微型人臉。
多瑪姆感同身受的發出一聲慘叫,忍著領域破滅的反噬勉強駕馭著體內因為“心靈林地”破滅而產生的強大力量。
“真是久違了……”
恢弘的力量讓多瑪姆有了種重回巔峰的錯覺,似乎不論站在他對面的是誰,都會被他輕而易舉的消滅。
“奧丁——”
已經沒有人樣的青年獰笑著叫了聲敵人的名字,期待看到對方恐懼和悔恨的表情。
然而可惜,神王只是皺了皺眉,彷彿對面發散著強大氣勢的勁敵只是一灘令人噁心的汙跡。
“你失去了唯一的懺悔機會,爬蟲!”
多瑪姆手臂微抬,準備盡數宣洩體內已經有些脫離他掌控的強大力量。
甲冑在身的奧丁手按劍柄,如雷似淵的意志宛若實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