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無視般的漠然向上,似乎從來都沒有把自己內心深處所壓抑著的愧疚與黑暗放在心上。
逐漸年輕的變化也彰顯了這點,每一次的時間倒轉,都意味著史蒂夫放下了身後那段被他深壓腦海的記憶與過往。
這種徹悟般的心性修為當然不是史蒂夫能有的,他也不過是藉助了“阿戈摩托之眼”力量投影的幫助取巧而已。
“把所有的東西都放下了,那麼你在哪裡?”
燼看著史蒂夫向上攀登的背影發問,聲音很小,根本沒有傳遞到對方的耳邊。
並非“戲命師”的力量遭遇了壓制,而是他這句話本就是自我言語。
事態雖然超出了燼的掌控,但藝術家卻不打算採取任何強制性的修正措施。
就像他評價娑娜時所說過的那樣,雜亂無章間同樣有著無與倫比的美感。
所以他像一個普通的觀眾那樣靜靜的看著,好奇任由事態發展下去,最終會演變出什麼樣的結果。
有藝術修養的觀眾評價劇目時總是一針見血,燼自然也不例外。
他能看得出史蒂夫取巧,也發覺了古一在其心靈中留下的守護心錨,更明白這些都不可能成為對方解決危機的依仗。
並且,隨著所放下過往的增加,史蒂夫裡最終的危機越來越近——“我”在哪裡?
哪怕講述“空”的佛學理念中,也有著“唯‘我’獨尊”、“‘如來’見真”的說法。
如今的史蒂夫放下了自己過往的所有記憶與堅持,那麼一旦他找不到自己的所在,最終的下場可不是失去記憶,而是錯亂了自我認知,在心靈崩潰中死去……
“可別讓我小瞧你呀,古一!”
燼看的很明白,目前僅剩的解決方案就是讓變作嬰兒的史蒂夫殺掉屍骸頂峰的原本嬰兒。
可這樣造就的結果遠不如其走救贖之路的收穫,更別提還要面臨生不如死的結果。
要是真這樣選擇,表露在外的形式則是史蒂夫變為一個無慾無求、無實無感的血肉工具,基本失卻了作為一個“人”的所有情感特徵。
這種瘋狂且愚蠢的事情,燼相信“至尊法師”做不出來。
但他又確實想不到還有別的好方法解決問題,也不相信古一真能在這方面勝過自己。
於是,“戲命師”就在這種自傲與自我懷疑的糾結情緒中情難自禁,等待著結局的揭曉,迷醉的表情好似剛剛飲用了一杯醇香的美酒一般回味無窮。
……
抱著頭顱的史蒂夫終於扭磨著身子攀上了頂峰,他平靜的看著不遠處的嬰兒,而嬰兒也對出現在自己峰頂的未知回以懵懂。
靜默了半晌,史蒂夫抱緊了懷裡的頭顱,來到了嬰兒的面前,對著他的額頭輕吻,然後將懷裡的頭顱遞給了對方。
嬰兒愣了一下,然後小心翼翼的接過。
他把頭顱抱在懷裡,開心的對著史蒂夫咧嘴笑著,嘴裡咿咿呀呀的說著某些可能他自己都弄不懂意思的話,快樂的如同無憂無慮的花間精靈。
史蒂夫也咧嘴歡笑,讓自身嬰兒般的面容多了些許恬靜。
他四肢並用,緩緩的在峰頂轉過身來,遠望著燼。
燼平靜的回以注視,看著對方咯咯的笑著,哈哈的笑著,從嬰兒變為身穿緊身戰衣的美國隊長,然後義無反顧的從屍丘頂峰縱身躍下,宛若追逐光明的撲火飛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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