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將軍是達馮·蘭尼斯特,他騎著馬慢慢來到村口,村口的路當中坐著一個老嫗,一動未動,臉上是平靜的神情。
“巫姬夫人,對不起,我奉泰溫公爵大人的密令,魔山反叛,克里岡的人全部都要死。”
“你想救自己一命嗎?達馮將軍!”巫姬淡淡說道。
“你想救自己一命嗎?巫姬夫人!”達馮戲謔的說道,聲音故意學著巫姬的女音,惹得身邊的騎兵們哈哈大笑。
“將軍,你不怕死,可是你還有家人。”巫姬面不改色,“你的妻子,孩子,兄弟姐妹的命,都在你一念之間。”
“哦?巫姬夫人,我敬重你曾經是泰溫公爵大人的隨軍大祭司,公爵大人也曾封你為西境大祭司,總管所有聖堂修士修女,那麼好吧,看在你的預言曾經令公爵的西境軍大敗的份上,我不會讓我的騎兵來殺你,我以爵士的身份,親自動手。”
“你如果今天能住手,你的子孫後代還能留下一支血脈。”
“是嗎?你是準備用牙齒咬死我們嗎?”達馮大笑。
“達馮,想想吧,如果魔山知道了你今天的作為,他會不會放過你?他的那些死了家人的兄弟們,會不會放過你的家人?你知道答案的,你並不愚蠢!”
“巫姬,你認為魔山還有命回到西境來?”達馮大笑,“你雖然跟了公爵大人半年之久,卻對公爵並不瞭解。“
“不,我很瞭解公爵,只是公爵並不瞭解我。”巫姬平靜的臉色上露出了一絲微笑,“魔山是我家人,我自然會站在魔山一邊去對付他的敵人。”
“哦?巫姬,我很想知道,你精通預言之術,為何卻沒有看見你今天的命運,也沒有看見克里岡人的命運。”
“我早就看見了,達馮。”巫姬淡淡說道。
“早就看見了,有多早?”
“很早。”
“那你為何沒有逃走,也沒有讓這些村民都離開?”
“我並不是神,預言能力並不能改變某些事實。當天空下雨,我能看見,卻無力阻止。”
村民信仰七神,對巫姬的神靈尊崇幾乎沒有。這跟蟹爪半島人對血巫的言聽計從完全是兩回事。
“村民相信的是七神,可不是血神。村民更願意相信我的醫術,尊重我愛護我也是因為我是簡妮夫人的外祖母,而並不是我的預言。“
“你們相信巫姬的話嗎?”達馮問騎兵們。
騎兵們轟然大笑,拿腔拿調的喊道:“相信——!”
“達馮,你殺掉的平民,生在這裡,長在這裡,西境就是他們的家,你要他們走向哪裡去?”
“去找魔山啊!”
“拖家帶口,走一個月的路去找魔山,讓魔山在君臨給他們地種?魔山現在還沒有站穩根基,他就算知道也無力救下他們,但有一個人能救下他們。”
“誰?“
“你!”
“好吧!”達馮抽出長劍,下馬,“巫姬,你預言一下,公爵有沒有命令我留下你一條命呢?”
巫姬不答,安靜的看著達馮。
達馮有一雙棕色眼睛。在牛津之戰中,他的父親死於瑞卡德·卡史塔克伯爵之手後,他發誓為父報仇之前不刮鬍子。他留著長長的黃頭髮、濃密蓬亂的鬍子,滿頭毛髮使他看起來就像一頭獅子。
“火,將軍,克里岡村的某處房屋著火了。”有騎兵說道。
然而達馮對房屋著火毫無興趣,他走到巫姬身後,長劍擱上了巫姬的脖子。
“動手吧,將軍!”巫姬緩緩閉上眼睛,“今天流出的鮮血,將洗滌西境,洗滌蘭尼斯特家族,就連分支都要被魔山掃蕩乾淨,今天流的每一滴血,都是鑄造給魔山上升的臺階。”
“你的命和血也是?”
“是的。他是我的家人,我自然站在他一邊。”
“你真的不怕死。“
“誰不死呢?我已經有了傳人,心願已了。就讓我的生命為蘭尼斯特添上一道更重的債務吧,魔山會要你們成倍歸還的。”
“好,我成全你!”
寒光一閃,達馮長劍揮起,巫姬的頭飛起,翻滾,熱血噴濺,落在了一名騎兵的馬蹄下,她的雙目依然平靜,那名騎兵大笑,縱馬踏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