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凡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腳踹蒙了,也顧不得斯文,破口大罵道:“直娘賊!我與你無冤無仇,何故傷我?”
那男子道:“無冤無仇?你這盜馬的賊,且往這裡看!”說著,伸手指了指鄭凡的馬,馬頭上有一個小小的印記,細看之下竟然有四個字——“錦州王家”
“我王家的馬匹,從不向外出售,只是自家使用,前些日子路過隆陽縣,便丟了兩匹,你這也正好是兩匹,不是你偷的,還是誰偷的?”
鄭凡半晌說不出話來,只嘆命運的神奇,什麼樣的糟糕事都能被自己碰上。但還是需要解釋一番,鄭凡直視那男子說道:“這位兄臺,我想你有些誤會,我本是隆陽縣人,姓鄭名凡,家父乃是鄭愈,兩榜進士出身,生前也是隆陽一縣之尊。世代忠良,怎會行此偷盜之事?”
那男子道:“如此說來,我是錯怪...”
話沒說完,商隊的轎子裡下來了一位女子,見她怎般模樣?
“新月籠眉,春桃拂臉。意態幽花殊麗,肌膚嫩玉生光。說不盡萬種妖嬈,畫不出千般豔冶!”
那女子穿著一身紫色長裙,款挪玉足來到切近笑道:“看來你是怪罪這位公子了,那鄭愈大人清官之名,響徹寰宇,誰人不知?他的公子,怎會是偷馬小賊?但這馬確實是我王家的,上面有記號,不知公子是從何處得到此馬的?”
這時左右已將鄭凡放了,鄭凡抖了抖身上的灰塵道:“我方出隆陽縣時,被一夥強盜給劫了去,那賊頭的主人欣賞我的文采,給了封推薦信,叫我投奔那錦州府師爺處,待後年參加鄉試。兩個嘍囉隨行護送我,便一直用的這馬匹。”
方才那英俊男子知道自己錯怪了鄭凡,本是要開口道歉的,但見這女子與鄭凡說話,還同鄭凡笑,心中大為不快,莫名的一股醋意,冷笑道:“你這話卻好似放屁!賊頭還有主人?是什麼?賊頭頭麼?欣賞你的文采便著兩個手下不遠千里的護送你去錦州府,還給了推薦信?”
鄭凡無奈道:“在下也想不明白是為什麼。”
那男子道:“你說有兩個嘍囉護送你,嘍囉人呢?”
鄭凡道:“昨晚還在一起喝酒,今早起來便不見了。”
“哈哈,好,我再來問你,你說鄭愈大人是你的父親,你有何證據?”
鄭凡怒道:“休要拿亡父來取笑!”
鄭凡此刻已經火冒三丈,這些日來,出狼窩入虎穴,方沒了張三李二兩人,又來了一夥人強說自己是偷馬賊,現還拿亡父取笑,暗自握緊了拳頭,只待那人再說一句,便是舍了性命也要與他廝打一番。
那男子聞言仰天大笑:“你證明不了你父親是你父親,你又如何證明這馬不是你偷的?好賊子!偷馬偷到我王家的身上,看打!”
鄭凡聽他又拿父親取笑,忍無可忍,掄起拳頭便打,那男子毫不在意,仍是隻一腳,將鄭凡踹在了地上,口吐鮮血。
“好賊子,你不是有文采麼?限你十息之內,做出一首詩,做得出,免去皮肉之苦,做不出,先暴打你一頓,再押你去錦州見官!”
一旁的女子有些看不下去了,輕聲道:“表哥,得饒人處且饒人,何必為難這位公子,雖然他前言不搭後語,有些怪異之處。但你打了他一番,也算是出了氣,到了錦州之後,送官府便是,這般動用私刑,可是犯律法的。”
一陣風吹過,將女子的衣裙向上翻了翻,髮鬢如絲,隨風飄蕩。那男子聞著表妹身上的香氣,有些醉了,更是得意,笑道:“表妹安心,我自有分寸。只是小小的懲治一下,他不是說有文采麼?且看他能做出何樣的詩來。”
鄭凡受了兩腳,體質本來就差,已經有了些內傷,強掙扎的站了起來,口中道:“你讓我作詩,我便作詩麼?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
‘屈’字方一出口,鄭凡只覺得體內多出了一股無形的力量遊走全身,被踹的胸口處也不再疼痛,握了握拳頭,好似有用不光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