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這個時候,村裡的老人都會嚇得簌簌發抖,躲進房間,緊閉房門,跪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探出。
唯有啞巴哥,舉頭望天,怔怔出神。
村裡的老人告訴平安,那是每年一度的天神戰場開啟時刻,所有人都必須退避,必須跪在地上,膜拜天空中的戰鬥天神。
剛開始,平安也很害怕,對天空中那些戰鬥的天神,無比畏懼,無比尊敬。
可是伴隨著爺爺的死去,與啞巴哥哥相依為命之後,或許是受了啞巴哥哥的影響,他居然對那天空中的天神,不再畏懼,只是好奇。
他甚至曾經壯著膽,站在啞巴哥身旁,觀察過天空中的天神大戰。
儘管戰鬥無比慘烈,無比火爆,但似乎都是影像,根本不怎麼令人害怕。
又到了每年一度的天神之戰,天空中化作慘烈刺激的戰場,一位位天神飛天遁地,各施神通,殺得血腥四濺,戰意滔天。
平安發現,啞巴哥哥早早便起床,站在院子中的空地上,抬頭望天。
他洗了把臉,來到啞巴哥哥身旁,也抬起頭,向天空中望去。
天空中的大戰,無比激烈,根本看不清那些天神的身影,只能看到無數炫彩的光束,向四周疾射,然後是噴濺的神血,染紅了大片土地。
“若是有朝一日,我能夠成為天神的弟子就好了。”
平安無限嚮往自言自語道。
啞巴哥轉頭,看了他一眼。
平安對著啞巴哥憨厚一笑,打了聲招呼:“啞巴哥,早啊?”
啞巴哥面無表情對他點了點頭,只是,他眼神一片迷茫。
平安對此早已見怪不怪,他笑著對啞巴哥說:“我先去做飯,做好飯我叫你。”
啞巴哥點了點頭,繼續抬頭望天。
儘管他看不清天上有什麼,但直覺告訴他,那裡有很新奇的東西,在吸引著他。
他就這樣眼神迷茫,望著天空,一動不動,宛如一尊雕塑。
平安鑽進廚房,手腳麻利,住了兩碗皮蛋獸肉面。
皮蛋是自家圈養的雞下的,獸肉是他在山上打獵獲取的,面則是用獸皮在鎮上換來的。
平安是個好孩子,儘管很小的時候,父母便拋棄了他,和爺爺相依為命,可他從沒抱怨過,他積極樂觀,陽光健康,是村子裡最陽光的男人。
村子裡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老人莫名其妙死掉,四周鄰里畏之如虎,根本沒人敢湊邊。
但每到這個時候,平安都會自發的找上門,去幫助把死去的老人埋掉。
平安有一把非常鋒利的斧子,這把斧子可以砍柴,可以砍斷野獸的脖子,同樣也可以用來給死去的老人制作棺材。
棺材是用山上的林木打造,雖然簡陋,但總不至於讓死去的老人拋屍荒野。
“啞巴哥,面做好了,來吃飯嘍。”
端著兩碗麵,來到院子裡的木桌前,平安招呼啞巴哥。
啞巴哥轉頭看了他一眼,向他走來。
啞巴哥走路有些蹣跚,但總不至於再摔倒了。
平安剛把他揹回來時,他全身骨頭都是斷的,若不是平安在爺爺的教導下,用一根根木棍,綁在啞巴哥身上,為他正骨,只怕啞巴哥早就殘了。
歷經三年世間,啞巴哥身上的傷勢才痊癒,又用了兩年時間,他才會走路。
平安已經習慣了啞巴哥的存在,每天上山打柴之前,他都會把啞巴哥關在石屋裡,以防有野獸進村,傷害啞巴哥。
平安把兩碗麵,放在桌面上。
一個大碗和一個小碗,小碗是啞巴哥吃的,面很少,肉很多,還有兩個煮熟的皮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