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錢雖然不多,但禮輕情意重。
一隻來自汝窯的小茶盞,都必然會讓溫頓夫婦開心不已。
第三天的下午,距離整個會議的閉幕,就剩下一個小時了。
譚千里馬上要進行整個三天會議最後一次診療,就將結束這場殘酷的‘毫無人性’的考驗。
在這位共和國第一代外交官的身上,早已不知道紮下了多少針。
在場的五位醫生數不清,李向南自己也數不清了。
到了今天,甚至王德發、王奇雷進一度不想再譚老的脖頸上動針了。
因為老人的脖頸,早已被無數次的頻繁且力沉的針灸扎的體無完膚了。
青紫一片,面板之下,盡是斑駁的血痕。
“譚老!”
望著這觸目驚心的面板,李向南的眼眶都是紅的,他無法想象這來自一位堅強的老人。
感受到背後的語氣有些哽咽,譚千里反手拍了拍李向南的手,笑著打氣道:“沒事兒,就快結束了!結束了,你們要好好的睡一覺!”
“是您要好好睡一覺!”李向南紅著眼眶不敢看自己揉著針的手。
他的手心,已經滿是鮮血了。
那是面板無法迅速癒合傷口後的後遺症!
“譚公!”簡驚蟄從一旁的挎包裡又取出一份襯衫坎肩假領子遞過去,不忍直視的扭過通紅的眼睛。
“我來幫忙吧!”宋怡接過她手裡的假領子,和哭著的丁雨秋幫忙譚老換上。
一邊的垃圾桶裡,是譚千里剛剛換下來的假領子,那上面的後半部分的膏藥,早已被血漬浸溼,變成了黑紫色。
李向南一絲不苟的給他貼上專用的吸血棉和繃帶,伸手握住扣好了釦子的譚老的手,輕聲道:“譚公,您真的辛苦了!”
“哈哈!”譚千里無畏的笑了笑,站起來道:“孩子們,你們才是真的辛苦!”
站在門口有些動容的黃寧雷,伸手把住門把手,欣慰道:“譚工,這一次您再回來,就結束了!一定要好好休息一下!”
“嗯,我……”
譚千里笑著點頭,可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一陣敲門聲響起。
眾人疑惑的互相看了一眼。
會是誰?
“是子墨吧?他買汽水去了,開門吧!”王德發瞅了一眼屋子裡的人,笑著說。
這間接待室的作用,也只有熟悉這次任務的人才知道。
眾人紛紛點頭,也沒放在心上。
黃寧雷看了一眼李向南,發現他也朝自己點了點頭,便順手將門開啟了,笑著往外伸了伸頭,“子墨,汽水……溫頓公爵?您怎麼來了?”
可他的後半句話直接變成了驚呼,接著語氣便忽然驚悚起來。
“……”
屋子裡的人瞬間一驚。
就連李向南都站了起來。
吱呀。
門開啟之後。
溫頓公爵站在門外,五十來歲的他,此刻淚流滿面。
花白的絡腮鬍子止不住的顫抖。
譚千里穿上中山裝,將帶血的肩膀掩蓋住,直視著他,說道:“溫頓先生,你怎麼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