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乾剛在樓上開會,自然知道這位副局長高石對於成立法醫科的態度。
此刻聽他這麼說,馬上就知道自己走了之後,高副局長肯定和張局吵了不少。
郭乾是一線辦案人員,自然清楚法醫科的成立對於自己這些人來說意味著什麼。
減負、抗壓,調查有方向,幹活有指導,工作更有效率和目的性。
於是他掃了一眼周圍都有些不爽的隊員們,稍稍拿眼神制止了一下自己的同事,輕輕的笑了笑。
“高副局,之前我們調查了一個月的案子,到現在都沒有任何眉目!這女同志是從哪裡來的,遭遇了什麼,咱們怎麼查都沒有線索!可今天,解剖之後,我們才知道了以前不知道的資訊,咱們可沒有侮辱屍體,而是在調查取證!”
“胡鬧!”高局長語氣忽然高亢,指著郭乾喊道:“虧你還是他們的大隊長!合著以前沒有解剖的時候,就不查案子了?那那麼多冤案錯案謀殺案怎麼偵破的?你不要因為這段時間工作上的懈怠和不負責找藉口!我看你們是想過年想瘋了!都想放假是吧?更何況,什麼法醫不法醫的,別說沒什麼實際用途,就算是今天給這搞個臨時的法醫室,就能搞出什麼線索了?真那麼強,那要你們這些刑偵公安幹啥?我看全辭了算了!”
張天成皺了皺眉。
他是局裡的主管領導,大方向大案子一直是自己的分內事,對方主管的是局裡的人員和後勤工作。
這個時候指責郭乾,還真有點藉著法醫科成立的事情,罵他張天成懈怠,只想過年圖安逸。
感覺到身邊的秦若白都不自覺的捏了捏拳頭,李向南把茶杯放下,輕輕的把她的手給握了握,等她看過來,微微的搖了搖頭,小聲道:“別擔心!看情況再說!”
他立馬就知道,在機關單位裡,也如同一個小社會,什麼樣的人都有,什麼樣的事情都會出現。
很顯然,高石一派的人,對於成立法醫科一事相當的牴觸,而且看上去還有藉此事敲打張天成以及其下的郭乾一行人的打算。
奶奶的,我要是張局,還是正局長,老子需要吊你?想成立就成立,想怎麼做就怎麼做!
這高副局如果平日裡對若白也是這種態度……
不知道為什麼,李向南心裡頭越想越騰起一股火氣。
可他兩世為人,更明白在這種時刻逞匹夫之勇,非但不能解決問題,反而會導致法醫科建設不了,也會給今後若白的工作帶去不穩定因素。
“高副局!首先,您如果覺得這段時間這樁案子我們懈怠了,那您可以調查一下我們局裡任何一個同志,但凡我們偷了懶,您該怎麼罰就怎麼罰!而如果我們沒有這樣,您就這麼堂而皇之的指責我們懈怠工作,這就屬於信口雌黃亂扣帽子了!這可不光寒了我們奮鬥在一線崗位同志的心,更是給咱們的革命工作帶去了不穩定的因素,擾亂了軍心啊!”
轟!
郭乾這毫不客氣、針砭時弊的話一出。
所有一大隊的隊員們全都眼睛一亮。
而那些站在高石身後的領導們大部分人則臉色驟暗,只有小部分人朝郭乾投來讚許的目光。
高石本人更是臉上突突的狂跳,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
“郭隊長,你……”
他咬了咬牙,心裡的怒火馬上就要宣洩而出。
卻沒想到郭乾把手揮了揮,說道:“高副局!至於你剛才還說,這法醫可有可無?我看你也是孤陋寡聞了!當然,你多年不在一線工作了,不瞭解現實,我不怪你,但你也別在意我說話難聽!我這人就這樣!我們到底有沒有從屍檢裡查到線索,我建議你自己看!你認識字吧?”
轟!
這話一出,場內瞬間鴉雀無聲,燃起一片吸氣之聲。
太剛了!
真特麼看不出來,郭乾平時笑呵呵的,真到了關鍵時刻,連副局長都敢光明正大的罵!
李向南看向高石,憋了憋笑,徹底鬆了口氣。
高石整個人的情緒,瞬間跌落谷底,整張臉霎時間黑成了鍋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