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娘和宋文笑鬧了幾句,然後突然起身在窗戶邊聽了聽動靜,接著鬆了口氣走過來擔憂的看著宋文、輕聲說道:“知不知道是誰想對付你?”
宋文點點頭,遲疑的說道:“李先生說,應該是那些被紫萱樓搶了生意的青樓想拿我洩憤……李先生已經去衙門打點了,說讓官差出面招搖警告一下,讓那些人收斂一點別打我的主意!”
春娘冷笑了一聲:“傻小子,你是真的沒發覺還是真傻?想你死的,可不只是那些被搶了生意的青樓……這瓦子街七家青樓,私底下的關係你難道一點都不知道?這些日子你可是在紫萱樓出盡風頭,有人已經開始提防你了!”
宋文心裡一暖……看來這春娘是真的在關心自己。
對著花姑娘微笑了一下,宋文輕聲說道:“春娘姐姐不必擔心,這些事情……我明白!既然她不仁,別怪我不義!紫萱樓,畢竟還是東家的財產,要一個吃裡扒外的老鴇子還是要滾滾財源……我覺得背後的東家知道該如何選擇!”
春娘擔憂的看著宋文……“臭小子,你以前怎麼沒有這般伶俐?傻呆呆的就知道等在院子裡看綠奴那個小丫頭……可惜了,你要是沒有淪落青樓市井,肯定是個有出息的少年!”
宋文微微一笑:“誰又能斷定青樓市井出身的人,就一輩子沒有出息了?”
一家酒樓上,雅間之內一桌酒席,五六個衣著不錯的青年正吆五喝六的飲酒作樂,有人還嚷嚷著找唱曲兒的小娘子上來作陪……
趙慎言幾次叫嚷都沒人搭理他,直到門簾一掀進來了一個面色難看的美麗女子。
“啊?趙慎言,你出來飲酒怎麼把娘子帶來了?”
“趙慎言、你,你不地道啊!”
幾個家裡武將出身自己也有蔭補武勳官階的將門子弟一個個面色如土……似乎都很懼怕這萍娘!
萍娘少年之時 就是個美人坯子!偏又是個潑辣性子,不喜女紅就喜歡舞槍弄棒!這些傢伙年少之時家裡相互之間又多有走動,所以這些人自幼便和萍娘相識。
北宋時期禮教還沒有達到後世那種喪心病狂的地步,女子的自由還是有些空間的,萍娘武藝超群……這些傢伙打小就沒少被萍娘狠揍……所以對趙慎言,這些人是既嫉妒又同情!
萍娘也不落座,只是指著桌子上那一大瓶烈酒說道:“此事就單單是一門生意,這是從未有過的烈酒!只有真正的好男兒才配喝的烈酒……我手裡有釀酒的師父和配方,但這件生意一家難做,找你們前來是想合股開一家酒坊!你們可明白了?”
一個將門子弟嚥了口唾沫,輕聲問道:“咱們有五家,那一份股、多少錢?”
“一百貫!”
“啊?那麼多?現在的酒麴官賣雖然貴了些,可五百貫開間酒坊也有些誇張了吧?我們手裡哪有那麼多錢?此事……怕是得回家和父兄商議一下!”
萍娘冷哼一聲,開口說道:“知道你們都是些沒錢的人,本就是讓你們回家去借錢的……還有,把這些烈酒分了,回家讓你們爹爹兄長一嘗……他們就知道應該怎麼做了?”
說罷,萍娘一擺手……六隻瓷酒瓶被一個丫鬟端了上來,幾個紈絝子弟人手一隻。
萍娘皺著眉看了趙慎言一眼……“夫君,我先回去了,此事已了……你早些回家……”
趙慎言見自家娘子很是給面子,沒有痛罵也沒有痛打自己,樂得幾乎要開花了一般……下意識的就嘚瑟道:“知道了,婦道人家不要多說這些,回家去等為夫就行了!”
一眾將門子弟盡皆用驚駭的目光看著趙慎言,萍娘眼底閃過一絲殺氣,然後一聲不吭的轉身離去了。
趙慎言突然冒出一身冷汗,麻麻批的……這下子玩大發了!自己剛才是不是失心瘋了?怎麼把心裡話都說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