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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再入皇城 (第1/2頁)

安排了郭峰和陳志宏率領報國軍返回教業坊駐地,又懇請了同來迎接自己的盧楚給報****將士多熬些薑糖水喝,陳應良本人連白袍和鎧甲都來不及更換,馬上就跟著裴弘策返回東都皇城,覲見越王楊侗和東都留守樊子蓋等人。

第二次進到皇城,也第二次來到了之前仗義執言救下裴弘策的那座議事大殿前,陳應良這次沒有象上次那樣在殿門前被禁軍衛士阻攔,隨著裴弘策很直接的進到了殿中,同時陳應良還很細心的主動解下了挎刀,雙手捧了交給守殿衛士,然後才隨裴弘策進到了殿中。

剛進大殿,陳應良粗略看了一眼殿內情況,發現情況和上次差不多,年僅九歲的越王楊侗高坐正中,樊子蓋和皇甫無逸東都兩大重臣一站一坐在兩側班首,還無比相似的有著四名禁軍衛士押著一個男子站在殿中,僅僅只是多了幾名陳應良還叫不出名字的東都官員。接著陳應良也不敢怠慢,趕緊隨著裴弘策向楊侗等人行禮,恭敬說道:“河南贊治衙門記室陳應良,叩見越王殿下,叩見諸位大人。”

被四名衛士押著那名男子似乎腿上有傷,右腿平放的坐在地板上,聽到聲音回頭看到陳應良,那滿身滿臉泥濘血跡的男子頓時就象殺豬一樣的慘叫起來,瘋了似的帶著哭腔大喊道:“白袍軍!白袍軍怎麼又來了?越王殿下,樊留守,皇甫將軍,罪臣沒說假話啊,罪臣半句假話都沒說啊,你們怎麼又把白袍軍叫來了?罪臣沒說假話,你別叫白袍軍殺我,別叫他們再殺我了,求你們了啊——!”

“出什麼事了?”陳應良和裴弘策都是滿頭霧水,那男子卻是哭喊得更加大聲,還雙手著地象條狗一樣的掙扎著向前爬行,儘可能的遠離陳應良,禁軍衛士趕緊把他按住,他則拼命掙扎,然後乾脆放聲大哭。

“閉嘴!”樊子蓋開口,咆哮道:“虧你還是朝廷官員,堂堂的宣義郎,怕成這樣,成什麼話?”

“我不是怕,他們都是瘋子啊!”那男子眼淚鼻涕一起噴湧,情緒無比激動的指著陳應良哭喊道:“就是他們!就是他們!在我面前把我的八九個親兵砍成了碎片,腸子腦漿都流出來,血噴得我滿身都是,我跪在地上投降了,他們還把我的腿踩斷了,把我的腿踩斷了!他們是瘋子!他們是陰曹地府來的瘋子——!”

“閉嘴!你才是瘋子!”樊子蓋再次怒喝,可那男子還是象得了精神病一樣的又哭又喊,拼命哀求樊子蓋讓陳應良離去,樊子蓋無奈,只得命令禁軍衛士將那男子暫時架出大殿去,免得他看到陳應良受到刺激。

那名斷腿男子哭著喊著被架出去了,樊子蓋嚴肅的臉龐上也漸漸露出了些笑容,微笑著衝陳應良說道:“陳記室,看來你當初在老夫面前立的軍令狀,不僅是完全達到了,還是超額完成了,能讓在大興城裡頗有任俠之名的宣義郎虞柔對你怕成這樣,不容易!這次大戰,打得不錯,為朝廷立下了大功!”

“此戰全託皇帝與越王殿下洪福,得留守大人與皇甫將軍運籌帷幄,又賴劉長恭劉將軍指揮有方,將士用命,這才僥倖獲勝,小子毫無尺寸之功,留守大人謬讚,小子實在愧不敢當。”陳應良趕緊謙虛。

聽了陳應良這話,性格正直的樊子蓋微微一皺眉頭,對陳應良的油滑頗為不喜,皇甫無逸也咳嗽著呵斥道:“陳應良,你才多大點的年紀,怎麼就學會了這些虛偽套詞了?你有沒有功勞,我們在城牆上看得清清楚楚,還假惺惺的謙虛什麼?小小年紀就這麼油滑,以後還得了?”

陳應良尷尬苦笑著不敢吭聲,心裡則暗歎,“想不到這些封建時代的官員,品德居然也能比我以前那個上司好得多,那個老不死局長,破了大案子後,誰要是敢不在報告上把他的功勞寫得最大,他就保管讓誰吃不了兜著走。”

“陳記室,你到底是怎麼練的兵?”只有九歲大的楊侗開口替陳應良化解了尷尬,無比好奇的問道:“你才把那兩個團的兵練了十三天,怎麼就把他們練得這麼厲害?本王聽說,今天下暴雨那一小會,你帶著兩個團的兵,就差點把叛賊的三千兵馬殺得乾乾淨淨,如果不是樊留守和皇甫將軍親自證實,本王差點都以為那些內侍是胡說八道了。”

“殿下恕罪,這不是一兩句話所能說清楚的事。”陳應良恭敬說道:“如果殿下有興趣,不妨親臨報國軍營地,小人一邊指揮軍隊操練,一邊為殿下講解,這樣殿下或許就能明白得更快一些。”

“好,我明天就去。”楊侗到底是孩子天性,一口就答應,樊子蓋則咳嗽了一聲,板著臉提醒道:“殿下,陛下有旨,你不能私自出宮,殿下如果想要出宮檢閱軍隊,需得老臣等陪伴在旁。”

完全就是傀儡的楊侗閉嘴了,樊子蓋這才向陳應良喝道:“好了,起來吧,別跪著了,還是那句話,打得不錯,不愧是前朝名將之後,果然有點本事,不過老夫有件事很奇怪,今天你在出城前,怎麼說你已經徵得老夫同意,戰勝後賞賜加倍,戰死的有三倍,老夫幾時答應給過這樣的賞賜?”

“留守大人恕罪,小人當時是為了鼓舞士氣,所以才捏造了這番話的。”陳應良恭敬請罪,坦白說道:“小人是這麼想的,自楊逆謀反以來,朝廷大軍在野戰中屢戰屢敗,小人率領報****如果能夠獲得野戰首勝,這樣的賞賜留守大人肯定會答應。如果不幸戰敗……。”

說到這,陳應良抬起頭來,更加坦白的補充道:“如果小人不幸戰敗,那麼就只有兩個下場,一個是被逆賊軍隊殺死在戰場上,一個是履行軍令狀,被留守大人斬首示眾,到時候人死帳消,小人也不怕將士們找我算帳了。”

大殿中笑聲四起,楊侗和皇甫無逸等人捧腹大笑,樊子蓋也難得的開口笑出聲音,然後喝道:“老夫現在還真不向兌現你胡亂許諾的賞賜,看你小子現在怎麼辦?竟然敢連老夫的話都敢捏造,簡直就是無法無天,膽子大得沒邊了!”

陳應良繼續以額頭貼地,畢恭畢敬的請罪,心裡卻沒有半點擔心——這時候樊子蓋如果還計較這樣雞毛蒜皮的小事,那麼樊子蓋肯定就真是老糊塗了。果不其然,又臭罵了陳應良幾句後,樊子蓋還是揮了揮手,說道:“起來吧,看在你今日兩戰兩勝的份上,你編造的賞賜,老夫會替你兌現。但是老夫有言在先,只有這次,下次再敢捏造軍令,小心你的腦袋!”

陳應良假惺惺的道謝,這才畢恭畢敬的站了起來,然後陳應良又馬上問道:“樊留守,皇甫將軍,剛才那個虞柔都招了什麼?適才小人未及稟報,小人追擊叛軍迫近金墉城,並未遭遇叛軍主力,所以無法判斷叛軍主力是否還在城內。”

樊子蓋的臉色重新陰沉了下來,皇甫無逸則咳嗽著有氣無力的說道:“被你猜中了,虞柔剛才供認,楊玄感逆賊這幾天日日搦戰,故意加大斥候戰力度,確實是為了掩蓋他暗中分兵,去偷襲我們的大興援軍,這個逆賊兩天前的傍晚就已經暗中分兵了,金墉城上那面帥旗,不過是戲耍我們的一個小把戲。”

陳應良不敢吭聲了,也真不敢吭聲了,在這件事上,樊子蓋和皇甫無逸一起犯了一個天大錯誤,還可能導致大興援軍全軍覆沒的巨大錯誤,這個錯誤如果能夠挽回還好,如果不能挽回,樊子蓋和皇甫無逸指不定還要背多大的黑鍋,受多大的懲罰,這時候胡亂開口,搞不好就得給樊子蓋和皇甫無逸當了出氣筒。

果然,樊子蓋果然仰天嘆道:“丟人啊,東都城裡的足足有著超過兩萬五千的守軍,結果卻連敵人主力在眼皮子底下分兵都不知道,還送去了錯誤軍情誤導衛文升的援軍,我們這些東都官員,愧對朝廷,愧對天子啊!”

陳應良更加不敢吭聲,皇甫無逸和裴弘策等在場東都文武更不敢吭聲,還好,樊子蓋並沒有往這個問題上繼續下去,搖了搖頭後,就又對陳應良說道:“逆賊分兵的訊息,老夫已經派了十名信使,分頭趕往崤函道去與衛文升聯絡,他們再是廢物,也總有一個能把信送到的,在這件事上你只有功勞,責任都是我們的,你只管帶好兵就行了。”

陳應良趕緊點頭,表示明白,樊子蓋又嘆了口氣,這才勉強擠出了些笑容,說道:“好,現在來談你的封賞問題吧,自從你來東都投軍後,很是為我們東都軍隊立了些功勞,只是以前的功勞都是進言獻計,老夫不便為你請賞,今天你這場仗打得很漂亮,以四百兵力大破三千叛軍,斬首過千,生擒叛軍大將虞柔,又與劉長恭聯手再勝逆賊援軍一陣,勞苦功高,老夫如果再不為你向越王殿下請功請賞,自己也不好意思了。”

“陳應良,你不愧是前周名將陳欣的曾孫,沒給他丟臉,是個難得的將才。”皇甫無逸也微笑說道:“怎麼樣?想不想進右武衛?乘著越王殿下就在這裡,我與樊留守現在就聯名為你舉薦一個右武衛下鎮鷹擊郎將的職位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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