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該怎麼說呢,我也是服從他的調配才剛來林城,第一件案子就是昨晚上的——其實他原本的意思是叫我靜觀其變的。”冷雙如實回答。
陸不鳴卻只想笑,他可不覺得,冷雙那樣的行為稱得上是“靜觀其變”,身體比自己的腦子動的還快。
更有意思的是,冷雙似乎是這個新局長的心腹,偏偏這個冷雙又是林城老刑警的女兒,這一層關係讓陸不鳴有些費解。
這個調動究竟有什麼深意,陸不鳴的確想不通。而這個局長,聽冷雙的意思,似乎認識自己,又在這一層上加深了關係,偏偏在這個時候調到林城來。
陸不鳴正捉摸不透,冷雙補了一句。
“不過……這應該算是我自己著手的第一起案子。”冷雙的話突然引起了陸不鳴的重視。
“什麼意思?”陸不鳴問。“他在追查什麼?”
冷雙警惕地皺了皺眉頭。“你想問什麼?陸不鳴,有些東西可是機密,我不能都告訴你。”
陸不鳴嗤笑一聲,說道:“有些事也用不著問,你說這不是他在林城來的第一件案子,我就想起最近傳的沸沸揚揚的一件事。”
陸不鳴說的是“田局長落馬”的事件。這件事在林城傳了幾天,早就沸沸揚揚了。
“你知道還問我。”冷
雙彆扭地皺著眉頭。
“我只是想不通,有句話你聽過沒有?山雨欲來風滿樓。”陸不鳴沉著聲音說道:“現在這麼多怪事發生,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冷雙卻覺得陸不鳴只是單純的神經過敏,兩人一路無話,直到快到陽臺邊的時候,冷汗才頗感興趣地問了一句。
“我們要去看望誰?”她問。
陸不鳴沒吭聲,半晌之後才突然說道:“對於一個偵探來說,最重要的是真相嗎?”
“誒?”冷雙愣了一愣。陸不鳴突然問出來的問題實在太過於無厘頭,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不過陸不鳴似乎也沒指望讓她真的答出什麼大道理來,又問:
“對於你們警察來說,正義是最重要的嗎?”
這一次他站定了腳步,沒有往前繼續走,看樣子是要冷雙回答出來才肯罷休。冷雙猶疑了片刻,試著回答:“懲戒違法者,還社會一個公正,這就是正義吧。如果是追求這個,我覺得這是我職責。”
“職責。”陸不鳴嘆了口氣,突然說:“曾經有個人也這麼認為。”
“他也是警察?”冷雙好奇道。
陸不鳴嘿嘿地笑了一聲。
“不是。”嘴裡抹出兩個字,陸不鳴繼續說:“他是偵探,但是胸懷大志,真的想找到真相,要把這種公正和正義還給這個世界。”
“這種人挺少見的。”冷雙由衷說道。偏偏這話從她嘴裡說出來,陸不鳴直覺得可笑。
“的確。所以他死了。”陸不鳴說:“所以我才不信這種愚蠢的鬼話,就像你們警察一樣,所謂的正義只不過是個理想狀態,根本沒有任何量化和可行的系統——你知道麼,就像無窮接近一樣,在為一個不切實際的目標冒死。”
陸不鳴的話的確有道理。冷雙第一感受就覺得,陸不鳴幾乎要說服了她,但她卻搖頭。
“你說的沒錯,但是總要有一些人去做這些事不是嗎?否則這個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如果不能無限接近這個結果,那麼就會無限地遠離。”
陸不鳴沒吭聲,冷雙末了,心卻有些虛,她說:“這樣是不是很傻很憨。”
“你本來就夠傻夠憨了。”陸不鳴嘴下毫不留情。
冷雙顯得有些沮喪,陸不鳴回過頭,說道:“但話說的不錯,畢竟偶爾我們還是需要這樣的傻瓜。”
“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是自己身邊的人,是小圈子裡的利益,是符合我價值觀的世界。其他的都在此之下。”陸不鳴說。
冷雙正想說些什麼,陸不鳴卻已經出聲:“我知道你想說什麼,自私,狹隘,隨你便。說什麼也是你的自由,但我也只是個人而已,只能為自己,為身邊的人做點微末的事情。我的手不足以包攬整個世界。”
冷雙沉默了片刻,陸不鳴帶頭往裡走了。
“所以,這裡有我最重要的人。”陸不鳴掀開最靠近陽臺裡側的一個房間,房間外是一層紫色的羅紗輕幔,陸不鳴挑開幔布,身體突然僵直。
冷雙正要搭話,陸不鳴突然放下了幔布,臉色發青,順手也捂住了冷雙的嘴,他的手又寬又闊,一時冷雙說不出話來。
“裡面有人。”陸不鳴露出驚恐的神色,指著屋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