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雙還在原地,她皺著眉頭,腦袋發著暈,武器被奪走,甚至連自己本該最擅長的身體也派不上用場,在這樣陰暗的房間角落裡,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無助。
陸不鳴看到的正是這樣的冷雙,他說道:
“冷警官,傷口好像又出了血。”陸不鳴呻吟出聲,在那黑乎乎的角落裡,捂著肚子,臉色蒼白,身體顫抖。
冷雙趕緊來到了陸不鳴身前,她緊鎖眉頭,心中很是疑惑,也不知道這傢伙突然怎麼冒出了傷口來,但是如果放著不管,冷雙又怕這小子萬一真出了什麼事,她自己也看不過去。
畢竟剛才,的確是陸不鳴救了她自己一命。
她蹲下身,一邊警惕背後孟婉的一舉一動,一邊檢查起陸不鳴的傷口來。
“在哪?血呢?”冷雙掰開陸不鳴捂住肚子的兩手,卻沒發現什麼顯著的出血。一層厚厚毛氈大衣上倒是沾了血,血痂凝成幾縷,緊緊簇成幾團暗紅色的毛團。
陸不鳴笑了笑,含糊其辭地在嘴裡嘟囔著“這呢這呢”,試圖翻給冷雙看。冷雙睜大眼睛,眼睜睜看著陸不鳴翻到了白皙面板上一條洞穿的舊傷,臉紅了紅。
這是剛才陸不鳴擋刀的痕跡。
“沒出血啊。”但冷雙並沒看到什麼大出血的痕跡,甚至這條舊傷已經結了薄薄一層痂,這傢伙大概是個怪物,這麼嚴重的刺傷,竟然這麼快就開始癒合了。
冷雙正覺得古里古怪,死也沒想到陸不鳴竟然會誆她。只見陸不鳴的手臂從冷雙的後脖子那伸過,臂彎飛快地
就攬住了冷雙的脖子,氣息吞吐在冷雙光滑的面板上,這讓她隱隱的身體感受到微弱的電流。
冷雙剛要掙扎,身體卻被陸不鳴攬得更緊。這種詭妙的氣氛之下,冷雙的臉色早就換了幾層,她低著頭看向陸不鳴,這傢伙的臉上卻浮現出前所未有的緊張。
緊張?冷雙吸了口氣,該不會……
陸不鳴的呼吸越發急促,連帶著冷雙的心跳都咚咚地直響,她輕闔了雙眼,臉頰上滲出一顆一顆豆大滾落的虛汗,背上也被浸得溼透。
而這時候,陸不鳴的聲音卻傳了過來,他低低的說道:
“待在這別動。”正如冷雙看到的那樣,陸不鳴此時此刻的確緊張的要命,比她還要緊張。但並不是因為別的什麼,陸不鳴這樣說:“絕對不要離開我身邊。”
冷雙眼睛張大,她支支吾吾,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回應才好。
“絕對不要離開,聽明白了嗎?”陸不鳴見冷雙呆怔著沒半點反應,末了又補了一句:“跟緊我。”
說著陸不鳴抓緊了冷雙的手腕,他撐著牆,背緊緊貼在牆面上,縮在房間的角落,與孟婉正對著,艱難直起身。
畢竟他受了傷,平日哪裡有這樣的倒黴事等著自己,比起跟熊一樣強壯的冷雙,陸不鳴直覺得自己已經足夠脆弱了,沒想到現在還要硬撐著到最後。
他長出了口氣,看向孟婉的神情變得扭曲,視線有些恍惚,恍惚到最後只能聚焦在她的包上。不過冷雙就傻眼了,她被陸不鳴撐住了後背的頸子和腰,簡直就像是被陸不鳴給抱了起來。
“喂。”冷雙小小叫了一聲,陸不鳴沒有搭理。
“你說你懷疑我?”孟婉上下打量了陸不鳴一眼,問:“什麼時候開始?”
“從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準確的說——啊!”陸不鳴這話說到一半,自己的腰間那幾兩肉幾乎要給冷雙掐爛了。
冷雙的背脊氣的發起抖來,這傢伙又把自己誆了。最可恨的是,竟然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把自己當傻子一樣給騙來騙去。
然而下一秒,冷雙就笑不出來了。她先是掙開了陸不鳴,回過頭的時候,聽到陸不鳴的聲音——他還在喋喋不休。
“準確的說,是我看到你的包的第一眼。”陸不鳴說道。
“包?”孟婉當然覺得奇怪,她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包一眼,這也就是大街上尋常可見的,女人常用的款式罷了,不知道這東西怎麼會讓陸不鳴起疑。
“款式我的確不懂,再說了我也沒興趣知道。不過這東西的價值倒是一眼就能看的出來,正像你說的,這包並不罕見,甚至算不上良品,只是隨手在路邊買來,臨時準備的小道具而已。”
就好像被陸不鳴一句話戳破了一樣,孟婉的臉色變了。
“你想說什麼,到底想說什麼?”她問。
“這是個路邊的街邊貨,這已經很奇怪的,跟你的身份不符合,寧可開著常年不打理的豪車出門,怎麼會帶著一眼就能看破的街邊貨赴宴?”陸不鳴說道。“最重要的是,對這街邊貨,你的態度也實在太小心翼翼的,簡直寸步不離。”
“繼續。”孟婉沒好氣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