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陸不鳴往後退了一步,冷雙捂著後頸,身體不住顫抖,顯然是剛才的傷讓她已經行動不便了。
冷雙瞧了一眼陸不鳴的神色,舌頭都發麻的她竟然也學著說了兩句風涼話。
“你,你也會苦瓜臉呀。我以為你沒有這種表情呢。”
陸不鳴的確擺了張又臭又硬的苦瓜臉,這時候也該苦中作樂也好,幸災樂禍也罷,總歸是讓他臉色發苦。
先下被這樣逼入絕境,他陸不鳴其實爛命一條,本無所謂,但要是拖累了不該死的旁人跟自己一起下地獄,那就是冤孽了。
雖然陸不鳴既不相信什麼地獄鬼說,也不相信什麼因果報應,但這時候也想不得太多,他心裡也很清楚,自己壓根算不上什麼好人,死了一了百了,只不過……
陸不鳴的眼睛亮了亮,手心攥緊,心裡盤算著該如何解決眼前的局面。
“別看我這樣,我可是很怕死的。”陸不鳴說道。
冷雙鄙夷地瞧了瞧眼前這個往鬼門關走了好幾遭的人,心裡想的卻是兩人來來回回這都多少
趟患難下來了,現在再說這種話,誰會信?
陸不鳴要真的怕死,又是擋刀又是擋槍。冷雙忍俊不禁,一時竟然笑了出來,她兩瓣腮下擠出一個小小的酒窩,白淨的面板上多了一抹紅潤。
“哦,還說我,你竟然會笑。”眼前的賀秋葉掌著手裡的鋼管,來到兩人面前,手裡還拿出了一堆武器。
有水果刀,鋼筆,磨得鋒利的鐵尺,短棍,鋸齒樣的指虎,看起來都不太像很強的武器,但是多少動了些手腳,在這個屋子裡,各處角落都藏著能要人性命的武器。
賀秋葉並不像是隨手抓了一把就來襲擊兩人,身上大包小兜裡幾乎塞滿了各式各樣的武器,她一件一件慢慢地取出來,放在兩人面前。
“冷警官,你再笑一個唄。”陸不鳴卻只當沒看見,轉過臉,看向冷雙。
冷雙很是無奈,都到這個節骨眼兒上了,這男人的依舊沒有個定型,好像世界上的一切在他眼裡都是可供玩樂的玩具。
冷雙轉了轉眼珠子,背上的傷稍微好了一些,她想起不久前這男人使出的伎倆——興許能來一個故技重施也說不定。
打定了主意,冷雙一反常態,看著陸不鳴,咧開嘴,露出八顆大白牙,彎著嘴皮子,竭盡力地露出個大大的笑臉。
不過這張臉在陸不鳴看來卻可以用恐怖來形容。
“怎,怎麼樣?”冷雙幾乎覺得自己嘴角肌肉要抽筋了一樣,張著嘴說道。
“哦,哦!”陸不鳴還能說什麼呢?他也只能擠出一臉笑來,除此以外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直到冷雙終於收起了笑臉,陸不鳴才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下次努力。”
冷雙氣得直想在陸不鳴的腰上開兩個洞,奈何現在無論是氣急敗壞的想法也好,是無路可走的絕望感也罷,不知道為什麼,在賀秋葉那裡統統不管用。
她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修長的手指捏起了一把鋒利的彎刀,刀身像鏡面一樣光滑,在燭光中幾乎能映出人影。手指纏繞在刀身上,她用了一點力,一絲絲的血滴往下滾落。
血珠晶瑩剔透,熒光真的倒有幾分妖豔。
“演完了嗎?我不是很愛看戲,也沒有耐心。”賀秋葉眨了眨大大的眼睛,看向兩人,從她的面容怎麼也看不出這會是一個嗜血的惡魔。
“我們也沒打算演戲。”陸不鳴眨了眨眼,說道:“我就是有一件事不大明白。”
“你不明白的事多著。”賀秋葉似乎見到血就興奮,身上半挽的款款長袖和裙襬更顯得不同凡俗,她擺放了一地的器具刀械,更不是臨時起意的絕佳證據。
“就是你為什麼要殺我們。”陸不鳴很是認真的問。
賀秋葉卻幾乎要笑出來。
“到現在你還想問這個?”
“當然要問。”陸不鳴說道:“我這樣遊手好閒的窮鬼就算了,這個警察是什麼級別?是什麼編制?是哪個當局?你知道麼?如果她後臺夠硬,突然沒了一個大活的警察,你覺得他們會放過你嗎?”
“你為什麼要冒這個險?我到現在也想不通。”陸不鳴說道。
賀秋葉聽了,放下武器,看向陸不鳴,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