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門之外的廣場上,震驚還在持續。
其餘大臣也全都人人驚愕震撼,夢魘般張大了嘴巴卻不能出聲,竟無一人說話。
狀告當朝宰相?!
沒聽錯吧!居然狀告當朝宰相謝君豪?!
居然有人膽敢狀告謝太后最是親愛的弟弟,齊王陳軒最是親密的戰友謝君豪?!
這這這,吃了熊心豹子膽活得不耐煩了?!
一時之間,人同此心心同此理,都覺滑天下之大稽!
謝君豪何曾當眾受過這樣的侮辱,一張俊臉已經脹成了豬肝顏色,額頭也滲出了津津汗珠,整個人竟是氣得瑟瑟抖動不止,盯著崔文卿的目光中更是流露出了深深的憤恨!
鼓院掌事從地上爬了起來,在群臣眾目睽睽之下,他又不能對崔文卿之請選擇視而不見,也不能選擇應承下來,無奈之中,只得哭喪著臉對著謝君豪言道:“謝相公,你看這事……下官該如何是好啊?!”
聽到此話,崔文卿暗笑,不由讚歎一句:豬隊友,神補刀,如此眾目睽睽之下,你讓人家謝君豪要如何回答?
果然,聽到此話,所有大臣的目光全都落在了謝君豪的身上,顯然是想看看他打算如何作答。
謝君豪鼓著腮幫子死死的咬住牙關,一聲長長的鼻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故作鎮定的開口道:“既然此事涉及本相,閣下秉公辦理便可!”說罷冷冷揮動長袖,似乎想要儘快逃離一般,轉身朝著宮門去了。
見到謝君豪說了一句稟告辦理之後離去,鼓院掌事頓覺頭大。
這件事能秉公辦理麼?!只怕還未待他辦理完結,就會被謝君豪免官罷職了,故而一定必須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於是乎,鼓院掌事對著崔文卿厲聲開口道:“大膽狂徒,謝相公一直奉公守法,愛護百姓,其高尚的品德實乃有口皆碑,人盡皆知,豈會縱容妻弟行兇?!倘若你再造謠生事,信不信本官將你抓進……呃?!”
話到此處,鼓院掌事義正言辭的表情陡然扭曲了,因為他看見崔文卿正輕輕的拽了拽王安石的衣袖。
“安石相公,剛才你似乎說,要為我做主的……”崔文卿腆著老臉,笑嘻嘻一問。
王安石似笑非笑的瞪了崔文卿一眼,這才明白剛才崔文卿不願意自己插手的原因。
的確,以他的身份,目前確實不適宜與謝君豪全面敵對,崔文卿能夠有這份考慮,而沒有冒然向著他求助,實乃非常正確。
然此刻他這一句話,擺明了是想耍賴啊,若自己不說上一句,只怕這鼓院掌事攝於謝君豪之威,當真要判定崔文卿乃是誣告了。
心念及此,王安石悠然一笑,淡淡言道:“你已經鳴響登聞鼓,自然有登聞鼓院的諸位同僚為你做主,此事本相可是管不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