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士兵見傷亡慘重,立刻就要拋開陣地,手上的弩也上不上弦了,扔掉就想要躲到盾兵後面去;此時王越的目標很多,他張開弓,將準心落在一個看中的敵人身上,然後鬆開了手指,弓弦震動的聲音中,對面計程車兵身體一震,頓時倒地身亡。
然後再次隨機選中一個目標,一箭射出,就是一名敵人倒下,此時城頭上的弓弩手,皆是如此,雖然他們三五箭可能才會射中一人,不過數千弓弩手,一次射擊,也足有百餘人倒下。
董卓沉默地看著己方士兵像是稻子一般被割倒,身邊的幾名將領已經是痛罵了起來。
“無恥!”
“天殺的賊子,”一員董卓的心腹將領高聲道:“大將軍,破城後,裡面的賊子一個都不能留!”
其他將領紛紛贊同起來,他們也未必是真心要殺光裡面的人,但是身處在宛如修羅地獄一般的戰場上,自然是殺心大起。
就像是屠城,無非是統帥忍耐不住心火了,奈何不了敵人,就把怒火灑在了他們能奈何的百姓身上。
董卓射聲營的強弩手們,有部分終於完成了上弦,然後是裝填弩矢,再次對準城頭,城頭上面,就有一直注意著的軍官們大聲呼喝起來,“注意躲避!”
探頭射箭計程車兵們頓時停下了手裡的動作,立刻躲到了城垛後面,隨即聽到一陣暴雨般的聲響,密密麻麻的短弩矢射了過來,還是有幾個躲避不及計程車兵捂著肩膀慘叫著倒下,遮蔽的布幔也被撕裂開許多的破洞,城牆上,城樓上,只要是夠得著的地方,都被密集的弩矢所覆蓋。
等下方的弩手射過後,城頭上計程車兵沒有聽到命令就要立刻還以顏色,卻不料城下又是一陣弩矢激射,數名士兵剛剛探出頭來,就被弩矢射中了面門,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就直接被射爆了腦袋,原來董卓陣前指揮的射聲校尉沒有繼續讓部下齊射,而是讓弩手們分開射擊,以保持持續的壓制力。
城頭上,軍官們也只能看著那些心急的軍士,沒辦法,也只能硬下心腸,不去看這些人了,有宮女宦官把受傷的人拉下去,能救治的就嘗試救一下,不能的就拉下去讓他們等死。
王越倒是沒有被影響,他正在幾個城垛間不斷地移動,每射幾箭就換一個地方,對面的弩矢雖然勁力雄渾,但是他只要不被命中面門要害,那就沒事,再說,他的身法也可以輕易躲過。
城下的弩弓又不是瞄準他一個人射的,若是有數百弩弓瞄準他一個人,他難以躲過,說不定就得死了,但是如今守城戰中,亂射的這些箭矢,卻是奈何不了他的。
之前郭嘉也讓宮中的宦者和宮女準備了很多的布匹,散亂的擋在了身前,遮蔽了城下的視線,如此,也對城下的弓弩手做了干擾,不然的話,他也不可能這麼愉快地輸出。
城上城下對射了一會,城頭上佔據地利優勢,又有遮蔽,傷亡明顯要小得多,城下董卓的射聲營弩手雖然有披甲,但為了行動方便,卻多是扎甲或是束甲,很少有身著鐵甲的,再加上又是被敵人居高臨下的射殺,是以傷亡慘重。
當城下可以射中城上的時候,城頭上只會更加容易地射中城下。
王越分心二用,一邊射殺城下的敵人,一邊思索敵人的用意。
因為外面幫忙推動計程車兵接連被射殺,雲梯車的移動很是緩慢,在城下的射聲營都死傷了五百餘人的時候,才移動了不到一半的距離,按照這種傷亡速度,等到雲梯車靠上城牆,只怕董卓的這些弓弩手就要傷亡殆盡了。
董卓的射聲校尉實在受不了這樣的傷亡,幾次回首向董卓望去,卻看見董卓安然坐在黃羅傘蓋之下,對面前屍橫遍地的情況恍若不見。
“崩!”
城頭上那令人恐懼的弓弦震動聲再次響起,此時一名弩手忍受不了這種折磨,拋下了手中武器想要逃避,就被督戰的己方軍官斬首。
射聲校尉面上神色幾次變換,忍不住將手中的漢劍狠狠地扔到地上,轉身奔出數十步,跳上了馬匹,衝到了董卓的車駕前面,他被董卓的親兵擋在了十步之外,不過他還是大聲道:“大將軍,可以了吧!”
如今這種局勢,其實董卓也沒有什麼好辦法了,只能想著,憑藉著傷亡,是不是能把皇宮拿下,若是能把皇宮拿下,那麼一切還有得機會,只要佔據了皇宮,奪下了太后、皇后、皇子以及玉璽,他就可以冊封己方將士,讓己方將士實力大進。
也可名正言順的接掌北軍,數萬的北軍才是左右這次戰爭的天平,只是北軍如今被執金吾劉備彈壓,雖然他也不能命北軍出來作戰,但是卻也能讓北軍暫時不能動彈。
如今董卓是藉著當初何進的大將軍號令,如今他所做的,是附和道義的,但是他兵馬畢竟還是少了,若是再有幾萬訓練精良的兵馬,就可以分開來,迫降北軍的那些牆頭草,然後拿下武庫和太倉,皇宮的數千人馬,到了那時候,也就不是什麼難事了。
可是現在,董卓卻是進退兩難了,不拿下皇宮,他就不能名正言順的成為真正的大將軍,也就不能統率北軍,己方計程車氣也就還是這般模樣,可以說,再這麼下去,他感覺自己就是隻有敗亡一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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