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支敢拼命的部隊需要一個獅子一樣的將領,否則戰鬥力就會大大打折。”楊志安慰朱武說道:“我明白,硬幹是行不通的,這件事我會慢慢來,岳飛有什麼樣的能力你很清楚,用起來絕對是定北軍的一大助力啊!”
“不可能了!”朱武搖頭:“鄆王清楚岳飛的實力,但是更擔心岳飛成為你的助力,岳飛還年輕,我的意思最好緩一緩,像你現在公開的希望他回到雲中就是一個不錯的設想,符合鄆王和大多數的估量。有的時候,太出人意料,別人總是很難承受的;倘若岳飛拒絕你,你和那些將領就更難看。”
這也就是朱武,換做其他人這麼說,楊志難免會有被人打了預防針的想法;不過岳飛確實是一個性格隨意的人,歷史上一不高興就辭職,與趙構從君臣相惜走到了風波亭。楊志揀了一塊醬肉說:“這些事不是我說了能算的,要真需要出現我們預料的那種情況,肯定還需要鄆王點頭,和岳飛自己情願。但是謝石的事,卻是現在可以進行的,朱大哥,說一說怎麼散佈訊息。”
囂四姐怕氣氛太過凝重,半開玩笑地問:“要不要奴家迴避。”
朱武笑道:“弟妹,不要這樣說,那會讓我下不了臺的。你家男人你還不知道,妥妥的一個人渣,上天入地都行,就是有時候看不開。訊息可以從河州與五原郡散佈出來,然後我們在官場上稍加推動,一個是查訊息來源,另一個就是籌備一個營救計劃,西寧州與賀蘭山最近,可以安排武松去巡查賀蘭山。”
武松現在掛著一個虞侯的職位,所有人都曉得武松是楊志的師弟和心腹,平日裡又不管什麼具體事務,平白無故地跑到西寧州,肯定是帶有楊志特殊的使命;只要有人有了這個猜測的疑心,後面的事順水推舟就行了。神機軍師果然出手不凡,朱武看起來說得天馬行空,但實際上可操作性極大。
“你倆等一等。”楊志起身去了書房,從整櫃的西北地圖中抽出自己混在其中的一幅銀礦圖,快步走了回來;楊志和朱武商議過,烏鷺的那幅圖楊志隨身攜帶著,但是還有幾份根據其他情報綜合起來的圖,楊志和朱武都各自保留了一份。圖紙已經被朱武做過了舊,現在拿出來很像軍中遺留下來的東西,楊志當著囂四姐的面交給朱武問:“這幅圖行不行?我也不知道真假,更不知道圖中標註的是什麼地方。”
朱武明白楊志懂了自己的意思,楊志還是想武松不白走一趟,倘若能抓著這幅地圖打聽出什麼更好;反正現在定北軍離賀蘭山並不遙遠,是舍是取,楊志交給其他人來做決定。可只要武松去西寧州的訊息傳出去,肯定有人會背地裡問囂四姐,囂四姐就是一個準備好的證人;朱武沒有多話,看了片刻說:“這幅圖很像,地理位置和年代都符合,如果沒有更好的,哪也只能如此了,楊帥,這幅圖怎麼來的?”
花園不大,槐樹已經有了嫩芽,麻雀在假山和藤架上嘰嘰喳喳,朱武問得裝模作樣,楊志回答得很乾脆:“我在京畿收集了西北的地圖,在兵部的圖卷中發現的,估計當時描繪地圖的人沒有完工,圖上的標準很少,只不過看起來像西夏地區的,就一起帶了出來。”
楊志從汴梁撤退的時候,確實安排書院的學生和軍中的吏員把秘書監、兵部、樞密院所有關於西北的地圖全部弄到手,能複製的就複製一份,來不及複製的就把原件帶走;只不過真正標準清晰的早就金人搶掠過一次,留下的很多圖都是這樣的半成品,這也是楊志敢把自己的地圖藏在其中的原因。必讀書屋
朱武是知道實情的,感覺面前這傢伙說起謊來越來越像一回事,笑道:“這樣才有神秘感,說明這幅地圖只是起個輔助作用,找到的話還是需要人出面的。”
囂四姐順手拿過地圖看了起來,囂四姐雖然每天賣豬肉,但是囂快刀無論在武功還是見識上都沒有停止對囂四姐的訓練,有這樣的良師在,囂四姐的眼光也是毒辣無比;囂四姐看了半天說:“這幅圖確實很像銀礦的圖,要不然繪製一份備檔,等沈衝回來再看看,或者讓武松帶著繪製的地圖去。”
“這樣好。”朱武贊同說:“正因為重要,我們怎麼可能不留備份,讓訊息從製圖的時候就開始傳出去,我來安排人繪圖,等圖繪好,楊帥再安排武松行事。”
飲完酒,朱武帶著地圖走了,囂四姐懷疑地問道:“朱武真的原來沒看過地圖嗎?”
楊志曉得囂四姐看出了什麼,只是囂四姐沒有囂快刀的經驗和眼力,不敢確定和猜測;笑笑道:“這幅地圖只不是我看著有點意思,怕被人隨手扔了,就留在書房的。”
囂四姐哼了一聲說道:“我可不相信你的鬼話,原本我沒發現,可是到了秦州我才知道,你還是有很多事對我保密的,你隨身攜帶了一個皮囊,是任何人都不允許碰;廂房裡的密室更是十二個時辰不乏高手保護,原本是武松,現在是公孫勝,我很好奇,要是鄆王知道了,想看看裡面是什麼,你怎麼辦?”
楊志微微一笑說:“那也要是鄆王本人才行,如果鄆王認為我是一個見利忘義的人,大概就不會相信我,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他不會派人來檢視的。至於不讓你知道,是為了你好,你什麼都不知道,就不會有人找你麻煩。”
囂四姐頓時神情一黯,垂下頭問道:“你是擔心趙纓絡對我有看法?”
楊志搖搖頭說:“纓絡怎麼會在乎這些東西,而是隨著我的位置越來越高,我已經發現自己無力一肩承擔所有的事情,我有個感覺,我們在後面的日子會遇到許多不可預測的變化,你要記住,就算囂叔寫信來,不管信裡怎麼說,沒有我的同意之前,你不要離開秦州,哪怕我在外面打仗,也不要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