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奏疏之前,蘇謹心裡已經有了大概的猜測。
接過一看,嘴角忍不住瞥起:“哼,這倆小子,我想過他倆會中計,沒想到這麼快。”
“江南的事很繁雜,派系交錯,沉痾難起,他倆被抓到破綻也屬正常。”
朱棣沒有絲毫生氣的意思,只是有點擔憂:“只是北線來報,糧草有點不夠,這事有點棘手啊。”
蘇謹聞言點頭。
朱棣接手後的朱允炆朝廷,早就成了個爛攤子。
尤其是戶部,除了要拿出一部分錢治理國家,北線的戰事也像個吞金獸一樣。
如今當務之急,就是從揚州、杭州這些地方,把貪掉的錢榨出來。
再次把玩著手中那兩份,彈劾許圭、童福山的奏疏,蘇謹玩味的笑著:
“許圭謀殺督監王月,童福山當街誤抓商人,致何翔來身死,有意思,有意思。”
朱棣冷笑:“哼,若不是許圭、童福山抓到了這些人的痛腳,他們又怎會氣急敗壞?”
旋即又有些憂色:“可你只派他兩人去,是不是有點難為他們?不如再派幾個...”
蘇謹想也沒想,直接否決:“不可。”
“派去的人多了,那些人一定狗急跳牆,錢可就弄不回來了。”
“那依你的意思,這件事怎麼處理?”
蘇謹想了想:“查!”
“就派人下去查許圭和童福山的殺人案!”
“查案?”
朱棣一愣,旋即笑道:“哈哈哈,不錯,就去查案子,好讓那些蠹蟲掉以輕心!”
可旋即又有些發愁:“可是,朕和你的人都不能用,朝中那些人也不敢用,用誰好呢?”
蘇謹想了想,忽然嘴角翹起:“我倒是有個人選...”
翌日早朝,朱棣拿著彈劾許圭、童福山的奏疏大發雷霆。
“朕派他們下去,是去追繳鹽稅和清丈土地的,不是讓他們去多管閒事的!”
“蘇謹!瞧瞧你教出來的好學生!”
“是,是,是臣的錯。”
君臣二人當著百官的面唱起了雙簧,搞得大家都一陣納悶。
但江南的那些官員可不管那麼多,既然拿到了許、童二人的‘實證’,當然要把他們狠狠鬥倒才行。
面對一眾御史言官的彈劾,朱棣一反常態,似乎沒有絲毫保護許、童二人的心思。
“查,給朕狠狠地查!”
當朱棣怒斥蘇謹的時候,李仕魯就知道這事有貓膩。
手下的那些御史越過自己彈劾許圭、童福山,他一言不發的冷眼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