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經理像腿上裝了滑輪一樣，溜得不知道多快。
剩下顧汐和蔣悅悅。
顧汐轉臉，目光盯緊蔣悅悅。
對方雙唇在顫抖，眼神發虛，撇到一邊，根本就不敢直視她。
“汐姐……謝謝你，又一次救了我。”她聲如蚊蚋。
“剛才你跟他說的那些話，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我想聽聽你的解釋。”顧汐一字一句，口吻鄭重。
蔣悅悅恐惶地看著她，突然，“卟通”一聲，跪在了她的面前。
“汐姐，我對不起你，是我對不起你！都是我的錯，請你原諒我吧。”
顧汐的腦袋“嗡”地一下，眩暈，天旋地轉。
她撫住額，低頭，瞪住蔣悅悅，連嗓音都在發抖：“你說什麼？你說清楚，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
蔣悅悅哭著搖頭：“我不能說的，汐姐，我不能說，你就當是我對不起你吧，是我的錯，全都是我的錯！”
顧汐咬緊了牙關，渾身冷瑟。
“蔣悅悅，看在我曾經幫助過你的份上，我請你把事情說清楚，你，跟霍霆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她聽見自己恨得陰沉的聲音。
蔣悅悅低著頭啜泣：“汐姐，求你了，不要再問了，我不想破壞你和霍先生之間的關係，那一個晚上，我就當是做了一場夢，夢醒了就當什麼都沒發生，我是打算忘掉的，我甚至連……連霍先生都沒有告訴。”
顧汐越聽越糊塗了。
“這樣吧，我現在就打電話給霍霆均，你們倆面對面，把事情說清楚吧。”她憤然拿出手機，要給霍霆均撥過去。
蔣悅悅抱住她的腿，阻止她：“不要，不要這樣，霍先生他會恨死我的，他會讓我在北城無法立足，汐姐，求你了，不要驚動到他，我說，我什麼都說，可以嗎？”
……
顧汐和蔣悅悅重新坐到了餐桌前，對面而立。
此刻，倆個之間的氛圍跟剛才已經天差地別。
顧汐等待蔣悅悅平復了好久。
“說吧，把事情說清楚，我希望你不要有任何要的隱瞞。”
蔣悅悅閉眼，抿住發白的唇。
深呼吸了幾口氣之後，她才重新睜眸，開腔：“汐姐，那天晚上，霍先生一個人到‘天上人間’去喝悶酒，碰巧，他所在的包廂，是我負責服務的，我看出來，他那天晚上很不開心、很難過，我就多留意他一點。”
“等到深夜的時候，他已經喝得迷迷糊糊，不省人事了，一個人跌跌撞撞地離開，我怕他會出事，問他要不要通知你，誰料……他說不要你，因為你心裡，只顧及著那個姓安的男人，他不想要你了。”
蔣悅悅越是往後說，語速越慢，害怕地看著顧汐。
顧汐眼眸裡冒出星光：“你說的‘那天晚上’，是不是16號晚上？而且，他真的說了那些話？”
那一夜，霍霆均徹夜未歸，但他事後解釋說，是跟歐陽澤一起喝酒的。
蔣悅悅豎起三根手指：“汐姐，我沒騙你，真的沒騙你！我已經夠對不起你了，我怎麼還敢騙你！”
顧汐撇過臉去，悄悄抹了一把淚。
爾後，她再問：“然後呢？然後怎樣？”
“霍先生他不敢找你，也不敢回家，他說不想見到你，我只好先把他帶去酒店，打算讓他在那裡睡一夜，只是沒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