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繁華街尾某一間不起眼客棧,袁清宋獨自一人坐在大廳鬱悶地吃著早餐。
他起了個大早跑去找風沫芙,沒想到她居然不在,幽不語和赫連如烈也不知去向。
袁清宋揣著莫不是他們幾個串通一氣溜走把他一人留下了。
越想越氣憤,袁清宋沒有胃口繼續吃飯,他扔下筷子臉色鐵青地發愣。
突然,背後響起一把洪亮的聲音問道:“飯菜不合胃口嗎?”
袁清宋鬱結的心差點悶死,聽到這把聲音頓時清明瞭不少,他沒有回頭,故意用生硬的語氣道:“赫連大俠你這是溜走路上發現落東西回來拿嗎”
“溜走?”赫連如烈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
“一個個招呼都不打就消失了,難道不是想躲著我?”袁清宋側頭睨著赫連如烈,滿腹怨氣的模樣有點像小孩童。
赫連如烈終於明白對方惱怒的原因,但他不似幽不語般有耐性,特別是莫名其妙的質問。於是他冷哼一聲轉身上樓回房間,沒有理會袁清宋。
袁清宋見勢鬱結的情緒更勝一籌,他躲回自己房間獨自生悶氣。
午飯時,幽不語和風沫芙前後出現在客棧,赫連如烈也從樓上下來準備一起用膳。
三人剛落座,幽不語四處找尋袁清宋的人影。赫連如烈不以為然地將一炷香之前發生的小插曲全盤托出。
幽不語尋思一番道:“今早確實怠慢了清宋的感受。可他畢竟沒有行走過江湖的經驗,很多事情告訴他也幫不上忙,依我看還是勸他回家去好生打理家業才是”
風沫芙和赫連如烈聽此番話後都表示贊成提議。幽不語讓風沫芙上袁清宋房間招呼他來用膳,打算順便將三人的想法一併提出。
黑著臉的袁清宋端坐在赫連如烈和幽不語中間,默默拿起筷子夾了一大塊牛肉放進嘴裡快速咀嚼著。早上光顧著生氣沒吃什麼東西,這回他早就餓得肚子咕嚕嚕一陣叫喚。
見狀赫連如烈朝幽不語使眼色悄聲道:“娘們一樣!”
此話一出,袁清宋耳尖聽了個明白,他再次扔下筷子沒有了食慾,不過這次不同的是他找著發洩物件,於是他抄手在胸前衝著赫連如烈怒懟道:“赫連大俠,我是勾搭你了,還是說話娘娘腔了?”
噗嗤一聲在座的都笑出來了。
風沫芙尤其笑得花枝亂顫,她雖然不討厭袁清宋,但也不喜歡他的示好,畢竟狼族的女性都喜歡比自己強大的男人。所以她故意笑那麼大聲讓袁清宋出糗,只要對方覺得面子掛不住應該懂得知難而退不再打擾。
袁清宋今日不知中了什麼邪,他突感胸口莫名一陣刺痛,蹭的一下站起身子,二話不說一陣風般消失在客棧門口,只留下面色嚴肅的三人目送他背影離去。
幽不語不禁嘆了口氣。他知道赫連如烈是故意刺激袁清宋才出言不遜。
一路上他也看出袁清宋對風沫芙的愛慕情意。風沫芙那般鋼烈性子居然沒有劈死他,應該對袁清宋不說有愛意,起碼不討厭。
不過也許這樣也好,三個人不約而同認為大概袁清宋厭惡了自然就會回家。
衝出客棧的袁清宋以為有人會挽留他,結果他走了一路也沒等到一句呼喚。他不禁感嘆世態炎涼,人情淡漠。
既然任性走出來,就這麼回去面子上實在掛不住,可人生地不熟的淮南地界又能去哪裡好呢?突然一匹烈馬失控從遠處瘋狂奔踏而來,嚇得路人驚慌失措,四處躲避。袁清宋分神並未預計危險即將降臨,騎馬之人連聲提醒“大家讓開”,“讓開”……
千鈞一髮之際,路邊有人給馬使了個“絆子”,烈馬前腳被不明之物絆住,只得急急停住步伐,過快的速度產生慣性,烈馬身子猛然前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栽了個大跟頭,栽倒的瞬間後蹄蹬在袁清宋背心,活生生將他踢飛入護城河中。
騎馬之人跟著甩出幾丈遠,身上多處與地面接觸摩擦皮開肉綻,血肉模糊。
街上所有人被突如其來的插曲嚇得驚魂未定。騎馬人踉踉蹌蹌從地上爬起來檢查自己身上的傷,見滿身的傷痕忍不住眼淚潺潺的流下來。
見狀有幾個年輕小夥走過來安慰騎馬人道:“公子你一看就是第一次騎馬,這馬性子不瞭解還是不要隨便騎它,弄一身傷自己難受又傷人,你瞧剛另外一位公子可被倔馬蹄子踢進河裡了”
騎馬人用衣袖抹掉眼淚偷偷瞄向護城河裡。這會兒水裡哪還有人影,平靜的河水鮮有波紋,一群人站在河堤上四處搜尋袁清宋的身影。
世間上的事情總是出乎意料的巧,出來辦事的客棧掌櫃親眼目睹袁清宋落水的經過,最近客棧生意不佳來往客戶不多,他一眼就能確定是自己家住店的客人,他沒有多想拔腿就往客棧跑好給幽不語他們捎信。
幽不語正擔心袁清宋,沒想到聽聞噩耗,他叫上赫連如烈和風沫芙急急朝袁清宋落水的位置跑去。
護城河上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有水性好的男子下水摸索幾回都無功而返。
騎馬人一看鬧出人命來了,嚇得身子像篩糠,腿腳發軟蹲著地上眼淚汪汪。
幽不語隨著掌櫃所指引的方向一路飛速跑到河邊氣都來不及喘,一個猛子直接扎入冰冷的河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