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黑市。
離開市時間尚早,寬敞的街道上空無一人。這座離皇城不遠的地下城,收羅著各種稀世珍寶,皇家紈絝子弟是這裡的常客,他們可以踹著大把的銀票過來挑選自己的滿意的商品。
當然,他們都擁有一塊黑市配發的入場牌懸於腰間。
第一,可以保證偷兒不會對城主的金主們下手,第二,只有這塊牌子才能進入拍賣場,購買世間絕無僅有的一些好商品。
聶文朔雖不是紈絝子弟,但他喜好收藏,曾經也有一塊入場牌,近年來他一直陪伴聶文歌在淮南,從未踏入此地,所以在更換新牌時,聶文朔未在派發名單中。
五人浩浩蕩蕩走在空無一人的街道。聶文朔憑著記憶尋找三藏大師的住所。果然,他仍住在此處。
聶文朔進門便熱情地與三藏大師打招呼。一名正在修正面具的中年男子抬頭看了他一眼,毫不客氣地問聶文朔是何許人也。聶文朔見男子不是三藏大師,便自稱是三藏大師的朋友,今日來訪是一事相求。
中年男子忍不住笑了,他將手中的刻刀扔在桌上,起身負手道:“你連我都認不出來,竟然敢自稱是三藏的朋友?年輕人休打誑語!”
“您是三藏大師?”聶文朔知道三藏大師的易容術厲害,但沒想到連身材身高都可以變化莫測。
他見過的三藏是一名禿頭老者,四肢粗壯,身材矮小,如今眼前中年男子高大健碩,與他們中間最高的赫連如烈不相上下。大師就是大師,果然了得,聶文朔想。
既然眼前人自稱三藏大師,聶文朔趕緊自報家門,加深對方回憶。
當年他請三藏大師做過一張面具,並送了枚銀幣給大師,聶文朔問大師是否記得此事。
三藏大師沒有管聶文朔,而是盯著幽不語瞧了一陣,最後搖了搖頭稱記不得了。
見狀,幽不語開門見山地直接請求三藏大師教易容術。
他見對方毫無反應,便從懷裡遞出餘令軒贈與的鈴鐺作為饋贈禮。選這件東西之前,幽不語猶豫再三,既要有誠意又得拿的出手,只有這件法器最為合適,雖有些對不起餘令軒,但是也沒法子。
對方沒有接,而是一臉嫌棄道:“蜘蛛妖餘令軒的汙穢之物,誰要?!”
汙穢之物?幽不語將鈴鐺看了又看未看出端倪。
“雖不知此物你是從何而來,但此乃餘令軒的子孫根!幾百年前,他愛慕月老而不得,便發下毒誓,除月老外不會愛上其他人,見月老毫無動容,餘令軒瘋狂之下將子孫根變成了法器贈與月老。月老哪裡會肯要此等汙穢之物,真是笑話。”三藏大師見幽不語並不知鈴鐺的真實來歷,便好心告知。
“子孫......”幽不語腦子一懵,順手將鈴鐺扔在桌上。
三藏大師繼續道:“此物上有蜘蛛的標誌,還用月老用來牽姻緣的紅線繫著,不會有錯。當年此事在仙界傳開了,餘令軒倒是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餘令軒的出現顛覆了幽不語的道德觀。喜好同性,為了引起月老的注意違反天條,發誓只愛月老卻要娶幽不語當妾,如今還把此物送給幽不語,實在是行徑古怪,歎為觀止。
既然鈴鐺三藏大師看不上,幽不語尋思著送何物給他。
三藏大師也不客氣,他伸手指著幽不語腰間別的那塊玉佩道:“公子若將此物贈與,易容術便是你的了。”
風沫芙見三藏大師指著狼妖玉佩,差點衝上去殺了他。
幽不語婉拒了三藏大師的要求。見對方沒有誠意,大師便不再理會,拿起刻刀繼續幹活。
“你想讓我給你當僕人?”風沫芙忍不住了,她不顧在場人的阻止,上前揪住了大師的衣襟。比風沫芙高一個頭的男子被揪著雙腳離了地,他滿臉驚恐地大聲求饒。
“住手!”一把男聲從裡屋傳出。
光頭,四肢粗壯,身材矮小的老者從裡屋走出來。
“三藏大師!”聶文朔認出眼前人。
“不得放肆,快把源兒放下!”真的三藏大師出現。被喚做源兒的男子是三藏的義子——源新。
幽不語趕緊勸風沫芙不要衝動。風沫芙鬆了手,走到一旁找了張椅子坐了下來。
真三藏大師正色道:“你們想學易容術是不可能。但我可以給你們幾張人皮面具,並告訴你們如何使用,前提是你們必須用仙家之物交換。”
仙家之物,幽不語思索著身上所帶寶貝。突然,幽不語回憶起兔爺贈與他的一個錦囊,他拿出錦囊遞給三藏大師。
三藏大師接過錦囊瞧了瞧:“兔仙的錦囊!”
這位年輕人居然有兔仙的錦囊。大師這份交換物品非常滿意。能與仙有交集,身上還有仙人贈與的錦囊,三藏對幽不語另眼相看。
三藏大師把幽不語帶入裡屋教授他如何使用人皮面具。其他人在外面靜靜地待。
聶文歌對桌上未完成的面具很感興趣,她走上前用蔥尖兒般文秀的手指戳了戳。源新生氣地批評了她幾句。聶文歌未來得及開口,倒是風沫芙跳了起來。
風沫芙擋住聶文歌前面衝著源新噼裡啪啦數落好一陣。
聶文歌不領情,雖說風沫芙提過不喜歡幽不語,但她見不得風沫芙總跟在幽不語左右,併為他賣命。尤其幽不語每次溫柔的呼喚“沫芙”,聶文歌的醋罈子便打翻了一地。她繞過風沫芙,雙手插在細如柳條的腰肢上,又將源新數落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