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祐十年。
聖元帝國南部,隔著泠江望去,此刻對面蔚藍的江面上浮現出一大片火紅,紅藍形成鮮明的對比,從泠江經過的船隻基本都會被這片如同水面上燃起的一團火給吸引,多少都會忍不住駐足觀望。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敢靠近,只因為那團紅若似火的地方存在著個眾人畏懼的名字:長亭洲。
而且長亭洲裡面住著一名當代劍聖:都藪。
長亭洲有南北兩洲,北洲眾人可以上,但是要到達南洲,還需經過一條貫穿長亭洲的河流,這條河流名為“清河”,而實際意義上的長亭洲只是南洲而已,從北洲可以清晰的看到對面的那座長亭,長亭身後則是一大片樹林與竹林,青山綠水,相互掩映,如同江南水鄉般優雅恬淡。
曾有人想橫跨那條無限寬廣的清河達到對面的南洲,但無不以失敗告終,每當船隻到達中央區域的時候,船隻都會被無緣無故出現的漩渦拉扯進入水底。長亭洲方圓一里之內只要有船隻靠近都會被吞噬,長亭洲被稱為船隻的墳塋,除了當代劍聖入住,沒有一個人真正意義到達過那裡。
有人說,那是都藪佈置的陣法,他已經退隱江湖很多年了,不想再過多的過問江湖中的事,也不希望江湖中的人打擾,故在長亭洲周圍佈置陣法,防止一切外來人到達。也有人說,他們曾經看見過江面周圍浮現出蛟龍的蹤影,蛟龍在阻止外來人進入長亭洲。更有人說長亭洲自古以來就是如此,是天然形成的一種奇特的自然現象,而劍聖都藪完全憑藉著自身的實力透過那片地域。眾說紛紜,莫衷一是,或許只有居住在長亭洲裡面的人才知曉其中的緣由。
與長亭洲方圓一里不平靜的水面想比,此刻長亭洲是一片寧靜祥和的景象,鳳凰花簇擁著周邊翠綠的竹林,樹影斑駁的倒影在地面上,清風吹過,光影綽綽。閣樓如同一個逍遙隱士坐落其間,享受著來自這片地區給以的寧靜安然。
“青冥師弟!看來你的劍法又有精進了!”一個身穿青衫的少年看著對面那個白衣男孩,微笑的說道。
“是小牧師兄讓我而已了!”那個白衣男孩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不好意思的回應道。
“別謙虛了,我感受到了你每天的巨大進步,假以時日,必定超過我!”
“小牧師兄說笑了!”
“我說是就是,雖然我比你多修煉了五六年,但是你的天資先生都給以了高度評價,我相信先生的話!”青衫少年收好手中的木劍,摟著白衣男孩的肩膀說道。
就在白衣男孩放鬆警惕的時候,青山少年一把抓住他的腰,試圖把他來個過肩摔。可沒想到白衣男孩反應如此迅速,立即做出回應,兩人各自抓著對方的肩膀,都在尋找時機把對方撂倒。即使青山少年比白衣男孩高一個頭,但是青山少年並沒有因此佔據上風。白衣男孩的氣力與之相比絲毫不遜色半分。
兩人就這樣僵持了幾分鐘,最後一起鬆手,往地面躺去,兩人都大口的喘著粗氣。
“青冥師弟,你還真是個怪人,小小年紀力氣竟然跟我一樣,貌似我比你還大六歲吧!”
白衣男孩還在喘著粗氣,無法立即回應青衫少年的話,青衫少年也不介意,把雙手枕於腦後,看著穿過樹葉投射下來的光影以及紅若似火的鳳凰花,如今正是鳳凰花花開的季節,整個長亭洲如同淹沒在了一片火海之中。
白衣男孩稍稍平緩了過來,扭頭看向旁邊的青山少年,原本想跟他說什麼,當看到他緊閉著雙眼,享受著這片日光的時候。自己也把雙手枕於腦後,默默的閉上了眼睛,仔細聆聽著這片大自然的私語。
白衣男孩名叫青冥,而青衫少年就是當年跟在都藪身邊的那個小牧童子。
“我聽先生說過,過了清河就到達了北洲,那裡是一個與外部接觸的地方,再往北,那裡有一條江,名叫泠江,江水平緩如同江南地區的煙雨般輕柔,好想出去看一眼,哪怕是一眼我都滿足了!”
小牧睜開眼睛,看著頭頂上方搖曳的樹影喃喃自語,又像是在對身邊的青冥述說。
“先生從小帶我來這裡,自從我有記憶以來就跟先生生活在這裡,我早已經待先生如父親”小牧停頓了片刻又繼續說道“現在又過了六年,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怎麼樣了”
“先生說外面的世界很混亂,還是呆在長亭洲安全,難道小牧師兄想去到對面的那座大陸?”青冥扭頭看著待在自己旁邊的那個青衫少年。
“哈哈.....說笑而已,就算我想出去也沒有辦法啊,畢竟只有達到先生那種修為才有可能橫渡清河吧!”小牧笑了笑,站起身來,拍掉身上殘留的灰塵,看著坐起來的青冥說道“青冥師弟,你還小,將來你也會有這種想法的!咋們回閣樓看書去吧!”
說完就拉著青冥快速的奔向閣樓附近的藏書閣。
身後不知何時已經飄落了一朵火紅色的花朵,微風吹過,花朵隨風飄揚,旁邊的竹林也發出颯颯的聲響,不遠處還隱隱聽見長亭上風鈴的悠悠響聲。
位於帝國北部最繁華的帝都內。
熙熙攘攘的大道上,一輛輛囚車在士兵的押送下前往刑場,周圍排滿了前來觀看熱鬧的人群,一些人對囚車上的人指指點點,有些人不斷的嘆氣,似乎是對囚車上的人表示惋惜,還有些人露出了悲憤的神情,臉上還殘留著未褪盡的淚痕。
這就是被後世史書記載的聖元帝國最大的一起冤案:聖祐慘案。
這件事情轟動了整個帝國,當然,位於天子腳下的這座都城第一時間感受到了來自朝堂內部發生的動亂。
刑場位於最前面的三人蓬頭垢面,其中一人揚天長嘯:“只差一步!就只差一步!韓權,奸臣,天理不容,天要亡聖元矣!”
“王大人是冤枉的,王大人!”
周圍圍觀的一些百姓明顯情緒激動,想要衝上去,但被維持秩序,手持長矛計程車兵攔住了。
“哎!王大人是個好官,怎麼會聯合其餘兩位朝臣謀殺皇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