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很快就來到了金陵府衙,不等馬車停穩,曹德舜立即跳下來,怒氣衝衝的就往裡面闖。
金陵府衙門口把守的兩個衙役看到了曹德舜,就急忙用手中的木棍攔住了他。
一個衙役大聲喝問:“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擅闖府衙?”
曹家的管事們急忙跑過來,陪著笑臉說道:“二位官差,這是我們曹家的家主,曹德舜先生。他有重大的案件要稟報府尹,請你們去通報吧。”
一個管事走過去,給兩個衙役每人塞了一串銅錢。
兩個衙役馬上變了臉色,一個矮胖的衙役笑嘻嘻的說道:“原來這位先生是金陵城裡大名鼎鼎的曹先生啊!請你們稍候,我立即就去稟報。”
曹德舜氣哼哼的等在金陵府的大門外面,揹著雙手,不耐煩的走來走去。
等了大約十多分鐘,矮胖的衙役回來了,他喘著粗氣說道:“曹、曹先生,周府尹有請,你們跟我進去吧。”
曹德舜讓護衛們都留在外面,他帶著三個管事,隨著矮胖的衙役走進了府衙的大門。
矮胖的衙役是個絕對的話癆,他邊走邊滔滔不絕的介紹著府衙的情況。
穿過幾個院子,大家來到一間書房的門口。守衛在門口的一個衙役上前問道:“可是曹先生當面?”
曹德舜點點頭,也不說話。
衙役笑著說道:“曹先生請進,周府尹在屋裡等您呢。”
曹德舜邁步進了書房,屋子裡面光線很暗,已經點起了油燈。
桌案後面坐著一個身穿便裝的中年人,他身材消瘦,臉色蠟黃,好像是大病初癒的模樣。
這個人就是金陵府尹周成顯,是前南唐司徒周宗的族侄,也是當今皇后周娥皇的堂兄,可以說是皇親國戚了。
曹德舜拱拱手,直截了當的說道:“周府尹,出大事了,今天上午,我的兩位好友,一位是現今名滿金陵城的那喆,另一位是來自明州的富商崔道述,他們兄弟帶著女眷出城去遊玩,白天遊覽了清涼寺之後,在回來的路上,遭到了近五百個匪徒的截殺。隨行的六十多個護衛拼死殺敵,終於殺退了匪徒。那喆中箭,現在生死不知。”
周成顯大驚失色,急忙站起來,走到曹德舜面前:“曹先生,這可是真的?”
“周府尹,我有幾個腦袋,敢欺騙官府?”
周成顯焦急的在屋子裡面轉著圈子,嘴裡喃喃說道:“這可如何是好啊,這絕對是驚天大案,我怎麼和陛下交代啊!”
曹德舜說道:“周府尹,你先別急,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我們應該馬上趕到案發現場,儘量的收集證據。這麼大的事情,你必須第一個到現場,並掌握第一手資料,以備陛下的詢問。”
周成顯恍然大悟:“曹先生,本官有些失態了,多謝你的提醒,我們快走吧。”
兩人出了屋子,周成顯對等候在外面的衙役大聲喊道:“周進德,你馬上召集所有府衙的捕手、衙役、仵作,都帶好兵器,馬上隨本官出城,有大案要辦,快去!”
衙役見府尹聲色俱厲,絲毫不敢怠慢,飛快的跑了。
周府尹對曹德舜說道:“曹先生請去府門等著本官,我去換一身衣服,馬上就來。”
曹德舜見他身穿月白色的絲質內衣,應該是正在乘涼,就笑著說道:“您請便,我去府門等著。”
曹德舜出了府衙,對隨行的幾個管事接連下了幾道命令,讓他們去幾個重量級人物的府邸,通報這件驚天大案。
他讓這些管事去韓熙載、徐鉉、朱銑、舒雅等幾個皇帝近臣的府邸,讓他們心裡有個準備。他知道這件案子和蒲城章氏脫不了干係,自己必須拉攏蒲城章氏的政敵,以對付這個龐然大物。
韓熙載就是反對蒲城章氏派系的首領,他門生故吏眾多,是蒲城章氏在朝堂之上最大的對手。如果有證據表明是蒲城章氏實施的截殺,韓熙載肯定是不會閒著的,絕對會出手,和蒲城章氏掰一掰手腕。
等了大約十多分鐘,府衙的捕手,衙役,仵作逐漸的聚集起來,吵吵嚷嚷的大約有五六十號人。
周成顯穿著官服,在三個幕僚的陪同下,也出來了。
他對曹德舜點點頭:“我們馬上出發,請曹先生領路。”
曹德舜命來報告的幾個朐山島護衛趕著馬車,在前面領路。
於是大家形成了一直一百多人的大隊,向著金陵城的西門進發,引得金陵城的百姓側目,都紛紛議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