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伊人翻身下馬,景平替她將馬鎖好,他並沒有進去,而是靜靜的守候在外面。
“罪臣見過君上。”張北辰拱手道。
他看向嬴伊人,國運加持,擁有駐顏的功效,可以減緩衰老。除非是行將就木,否則大多數歲月裡,這些女王的容貌都是光彩照人。嬴伊人的絕世美顏依舊沒有變化,只是眉宇間多了幾分疲憊。
“民女見過君上。”魏苾對嬴伊人的態度十分冷淡,她自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雖然自己的母親不是被嬴伊人殺死,但若不是嬴伊人軟禁了她,魏瑤又怎麼會自殺?
嬴伊人靜靜的看著張北辰,如今的張北辰已經年到中年,他看起來更加沉穩。
嬴伊人很想問候一聲,問他這些年過的怎麼樣?但看到旁邊和魏瑤模樣有七分相似的魏苾,她又覺得自己的心隱隱刺痛!
“丞相,寡人有話對你說。”嬴伊人說道。
“苾兒,你先進屋吧!”張北辰低聲道,魏苾乖巧的進入屋中。
張北辰跟嬴伊人走向鄉間小道,兩人都沒有說話。
過了良久,嬴伊人才開口道:“寡人上次讓你復職,你為何不來?”
“罪臣能力有限,如何能當擔大任?”張北辰語氣越是平淡,嬴伊人就覺得心裡揪著慌!
不該是這樣,他們才應該是最親近的人!為什麼形同陌路?
“你還在怪寡人!”嬴伊人突然停下腳步,看著張北辰,眼中淚光點點。
張北辰沒有說話。
嬴伊人繼續說道:“伱知不知道,當你戰勝魏國的訊息傳來,寡人本想給你慶功,封你為君侯,讓你與寡人同起同坐!”
“可是一同傳來的,還有你跟魏瑤的訊息,你們居然還有個女兒!你知道寡人有多麼心痛嗎?”
“你跟魏瑤相互愛慕,寡人沒有資格管。寡人生氣的是,你作為秦國丞相,和魏王私定終生,居然瞞著寡人!”
張北辰嘆了口氣,“君上,臣有錯。”
“是寡人錯了!”嬴伊人壓抑了許久的情緒爆發了,她的肩膀在顫抖,胸膛起伏:“寡人承認,故意將你免職,是因為寡人心中嫉妒!妒忌魏瑤居然佔有你了!”
“寡人喜歡你,作為一個女人,一名君王,你讓寡人怎麼接受跟其他女人共享一個夫君?”
“這些年委屈你了,寡人向你道歉。”
作為君主,嬴伊人放下臉面,真的道歉了。
張北辰嘆了口氣,說道:“物是人非,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用了。”
“寡人知道。”嬴伊人忍住眼淚,說道:“該說的話已經說完了,寡人不是來請你出山的,而是來跟你道別的。”
“寡人作為君主,不能坐視秦國滅亡。”
言罷,嬴伊人轉身離去,她已經做好了與國存亡的決心。
“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北辰兄,走了。”景平騎上馬,頭也不回。
……
【很快傳來訊息,嬴伊人親自披甲上陣,抵抗楚軍,景平在戰爭中戰死,秦國失去數地。為了攻城,範略決堤黃河,黃河氾濫,秦地哀鴻遍野。】
張北辰所在的村莊,也受到了影響。
洪水淹沒了田地,百姓全都變成了災民。但他們並沒有逃荒,而是準備拿起武器奔赴戰場。
“劉伯,你一把年紀了,還要去上戰場嗎?”張北辰攔住一名鄰居,他是頭髮花白的老人。
劉伯拿著叉子,怒聲道:“我老秦人對敵,從來沒有退縮過。我們的先輩,流了多少血,才給我們這片生存的土地,我們豈能拱手讓出?”
“可是你這樣只是去送死!”張北辰挽留道,“我們可以離遠一點,躲避戰亂。”
“躲?”劉伯瞪著眼睛,怒道:“我老秦人血不流乾,死不休戰!張北辰,我以前敬佩你,讀過書,為秦國立法,征戰。現在我看不起你,你也是秦人,就能眼睜睜看著你的父老鄉親去死嗎?去成為敵國的奴隸?”
“讓開!”說完,劉伯推開張北辰,跟著大部隊一起趕赴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