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榮長公主嗤笑一聲,臉上譏諷的意味更濃了:“行了,得了便宜就別賣乖了。咱們大榮向來都是傳長傳嫡的,你家定國侯當年世子之位怎麼來的你心中有數。人宮計好好的一個孩子,當年突然莫名其妙的成了殘廢,又被你們逼得出了京城,若不是有姜氏在,眼下能不能站起來還兩說呢……只是本宮還有個疑問,宮計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的回了京,按理說一般人家就該趕緊把爵位還給人家了。宮家倒是沒什麼動靜,宮計那小子也硬氣,直接搬出大將軍府,你們身為二房卻佔了爵位,真是好手段啊。”
德榮長公主突然就開始掀老底,這是文二夫人始料未及的,她是萬萬想不到德榮長公主不止是要在嘴上刁難她兩句。
這是在要她的命啊。
文二夫人身子都有些發晃了,眼眶也紅了:“長公主殿下何至於在太后娘娘的宴席上說這些誅心的話……”
不少人看著文二夫人的模樣,都不由得生出幾分憐惜的心情來。
德榮長公主性子蠻橫古怪,之前也不止一次的譏諷朝廷命婦,只是這次是在太后的千秋宴上,她都敢這樣……
不少人偷眼去看太后的神色。
誰料太后非但沒有生氣,還一副在那深思的模樣,似是把德榮長公主的話給聽進去了。
文二夫人心道不好。
其實定國侯府這事,眼下不過就是一層薄薄的遮羞布。
宮計向來倨傲,他不屑於跟這些人討這個,定國侯府的那些人就是抓住了這個,從來不曾考慮過要給出一個交代來。
他們想的是,如何殺人滅口。
只要宮計死了,這樁事就永遠不需要有交代了。
文二夫人心中暗罵,德榮這個娼婦今天也不知道抽哪門子風,怎麼突然要給宮計主持正義起來了?
是不是姜氏那個賤人搞的鬼?
不僅僅是文二夫人一個人這麼想,就連宮婉心裡也是這麼想的。
到底年紀輕城府淺,她看向姜寶青的臉上就又露出了些端倪。
德榮長公主見狀又是嗤笑一聲:“宮二小姐,你也別擺著那樣一張臉了,姜氏沒跟本宮說什麼,本宮不過是心血來潮,突然想到這事,隨口說上幾句罷了。”
話都說得那麼直白了,哪裡像是心血來潮隨便說兩句的模樣?
眾人心下腹誹,卻沒有一個敢吭聲的。
被德榮長公主點名的宮婉,臉色更是白得像一張紙。
太后不由得也跟著看了過來,微微皺了皺眉。
宮婉發現太后看過來的眼神時,差點暈厥過去。
眼下宮家的爵位根本不是最重要的,只要她得了太后的青眼,嫁入了東宮成為太子妃,日後她們宮家就是皇上的岳家,未來太子的外家,此等榮耀才是綿延子孫的無上富貴。
宮婉一瞬間心思浮動的很。
圍觀了全程的慶真郡王妃表示,真是上天保佑她們慶真郡王府,在最後快要定親的關頭,讓她發現了這文氏跟宮婉的真面目,若是跟這樣的人家結了親,她們慶真郡王府豈不是要葬送在她手裡?!
“……”太后端坐在上首椅子裡,不動聲色的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倒是覺得今年自己的千秋宴比往年要精彩得多。
這等好戲,不比那些早就看膩了的歌舞有意思嗎?
然而,正當花廳裡眾人心思浮動的時候,一聲輕叱響了起來:“你想幹什麼!”
眾人順著聲音望過去,卻都有些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