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論這話一說,廳裡面眾人神色各異,尚氏氣得嘴唇都有些發青了,幸嬤嬤忙撫著尚氏的胸口,幫著順氣,低聲勸:“大夫人莫生氣,當心身體。”
尚氏擺手示意幸嬤嬤讓開,她扶著椅子扶手站了起來,冷冷的看著宮論:“你敢摸著你的良心發誓,你說得都是真的?!”
尚氏修佛,信因果報應,宮論卻是不信的,他笑嘻嘻的豎起三根手指:“侄子可以對天發誓,說得都是真的,不然就天打五雷轟……大伯母滿意了嗎?”
尚氏是個溫婉大氣的女人,她見宮論這般吊兒郎當的隨口就發下了這等毒誓,她反而從驚怒中鎮定了下來。她定定的看了宮論半晌,一言不發。
宮論就任由尚大夫人看。
只是唐三夫人卻有些不耐煩起來,拿帕子掩著嘴道:“大嫂這偏袒的也太過分了些,我家論兒真要說起來也是受害者。那品行不端竟然幹出這等無恥之事的人,反而還在一旁優哉遊哉。大嫂你非但不詰問半句,還反過來讓我家論兒發下此毒誓。真是……”
唐三夫人語調尖酸刻薄,“看來也只能怪我家論兒沒有一個這麼護短的娘了。”
尚大夫人面對唐三夫人這毫不客氣的譏諷,並不惱怒,她看向唐三夫人,溫言道:“世道對女子嚴苛,方才論兒那輕描淡寫無憑無據的幾句,毀的是阿晴的清譽,我自然要多問幾句。”
“我可不是無憑無據。”宮論在一旁倏的開口。
眾人的眼神都落在了宮論身上。
宮論從懷裡掏出了一方帕子,他抖了一下:“這是姜二姑娘硬要塞到我懷裡的定情信物,我當時吃了一驚,還沒來得及回絕,姜二姑娘就跑開了。我左思右想,這事是不對的。”他很是歉意的對著姜晴抱了抱拳,一臉的沉痛,“承蒙姜二姑娘錯愛了,只是這樣不合禮節……”
姜晴看著宮論手裡那塊帕子,驟然想起自己曾經最在園子裡丟的那塊帕子,臉色都白了。
唐三夫人甩著帕子,聲音拔高了一個音調:“你們都看看姜晴的臉!一看就是心虛的!……這也就得虧我家論兒把持得住,不然傳出去我家論兒還要不要在官場混了?!還要不要臉了!”
眾人的眼神又齊齊落在姜晴身上,形形**。
姜寶青把手搭在姜晴放在椅子上的手背上,示意她別怕。
姜晴神色緩了緩,挺起了胸。
她沒有做過虧心事,為什麼要怕?
尚氏皺著眉頭,看著那方帕子,姜晴確實送過一方這等質地的帕子給她。
這宮論,是去偷了一方帕子?
翟老夫人卻開了口:“月翠,把那帕子給我拿過來我看看。”
月翠從宮論手裡接過那帕子,遞到了翟老夫人手裡。
翟老夫人摸著那帕子,又湊近了看了下,皺著眉頭:“我記得之前有一方同樣的……”
月翠知道翟老夫人說的是哪一方,之前姜晴過來拜訪的時候,因著禮數, 也曾經送上自己做的繡活,其中便有那麼一塊帕子。翟老夫人看不上姜寶青,自然也看不上姜晴送的帕子,哪怕是極好的料子極好的繡工。翟老夫人一收到就厭惡的讓月翠給丟出去,還是月翠婉言勸說這樣不好, 把那帕子收到了箱籠裡。
這會兒倒是弄用上了。
月翠將之前將姜晴送來的帕子拿了過來,翟老夫人將兩塊帕子並在一起,臉色越發陰沉了:“這是同一種布料。”
唐氏聲音越發尖銳了,一雙眼睛譏諷的看向尚大夫人:“大嫂,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尚氏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眉:“這也不能說明什麼。”
“呦!都這樣了還不能說明什麼!”唐氏聲音尖銳,冷笑道,“大嫂這心果然都偏到天邊去了!算了,你說也沒用,讓老夫人老侯爺裁決,這事,總要給個說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