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南呆了呆,整張臉都紅透了。
白芨似是剛反應過來自己方才說了什麼,他後知後覺差點從椅子裡跳起來,結結巴巴的解釋:“夫人一直在說娶不娶的。我,就說順口了,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鄭南臉上的紅暈迅速褪去,看著還帶了幾分蒼白。
她咬著下唇,從椅子中站起來就往外走。
白芨看著鄭南方才那神色,只覺得心中一痛,他還未來得及想明白他為什麼會心痛,身體的反應已經超過了腦子,率先動了起來——他一把將鄭南拉住。
鄭南不耐道:“放開我——”
“小南,我……”
“你什麼你!”鄭南難得的有了按捺不住的情緒,她聲音壓得極低,飛快的說著,“你總是這樣,一邊讓我覺得你好像喜歡我,一邊又說著什麼把我當弟弟看;一邊說著想娶我,一邊又說自己不是那個意思!……狗白芨,耍我很好玩嗎?!放手!”
白芨愣了愣,然而當他看到哪怕受再重的傷都沒哭過半句的鄭南眼睫毛上掛著的晶瑩時,他心裡像是被人挖了一塊似的,不顧鄭南的掙扎,直接抱住了鄭南。
鄭南在白芨懷裡拳打腳踢的掙扎:“放開我!”
白芨結結巴巴道:“不,小南,你,你聽我說。我好像是真的喜歡你……”
鄭南冷笑一聲:“還好像,當我稀罕?”
嘴裡是這麼說的,可心臟還是不爭氣的漏跳了幾拍。
姜寶青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悄悄離開了,把這屋子完全留給了這對冤家。
“我,我說把你當弟弟看,是因為我想對你好,”白芨一開始說得還有些結巴,“可你是個小姑娘,咱們沒親沒故的,我對你好那不成了耍流氓了嗎?……所以我就,我就打著把你當弟弟的旗號……”
“你覺得你現在這樣不是在耍流氓麼。”鄭南面無表情的開口。
白芨像是燙手一樣,連忙鬆開了鄭南,甚至還往後退了一步,以示清白。
鄭南:“……”
真是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的,能被這狗給氣死!
白芨小心的看著鄭南的臉色,見鄭南並不像是方才那般發怒欲走的模樣,這才微微放下了心,低聲道:“……方才我說想娶你,又說我不是那個意思,也不是耍你玩。我是真的想娶你,可是,可是我又覺得這樣直接大咧咧的說出來好像太輕薄,不夠莊重,怕你誤會,就想跟你說我不是想輕薄你的意思……”
鄭南怔怔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小心翼翼的解釋著。
對他的喜歡,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是四年前,她進入侍衛隊,陰錯陽差下照顧了受傷的他?
還是從之後他對她無微不至的照顧,教了她很多東西開始?
……記不清了,她只知道,後來的幾年中,她每每看到白芨,胸口就會悶悶的,但又有極細微的喜悅從那悶悶的縫裡慢慢鑽出來似的。
喜歡啊,喜歡他。
可他卻一直不解風情,說著什麼兄弟的話。
她討厭他。
可如今,他緊張又結巴的跟她坦承的說著他的心情,她心底那朵花,又彷彿顫巍巍的開了起來。
白芨硬著頭皮一股腦解釋了一圈,卻沒得到對面小姑娘的半分回應,他有些愕然的抬頭,就見著對面向來剛強的小姑娘正雙眸微溼,有些委屈的看著他。
似是在責備他,怎麼現在才告訴她?
……
姜寶青慢吞吞的沿著院子裡的迴廊走著。她本來不想插手的,可白芨面對鄭南那副傻愣模樣真的把她的火都給勾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