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姜雲山不在姜府用餐,中午便只有姜寶青姜晴廖春宇姐弟三人一道用飯。
廖春宇在經歷了流民那次事件之後,習武越發用功起來,基本上一整個上午都跟著習武師傅在那練習基本功;再加上又是在長身體的階段,吃起飯來,雖然看著還算是規規矩矩的,但添飯的丫鬟基本就沒閒下來,不一會兒就給添一碗。一頓飯下來,姜寶青粗粗算了下,竟然吃了六碗飯。
姜晴看得直咋舌,一邊囑咐青嶂去泡些消食的茶,一邊對廖春宇道:“……就你這個飯量,我怕要喝三壺消食的茶才能緩過來。”
廖春宇拍了拍肚皮,嘿嘿一笑:“沒事,大姐之前給我把過脈了,我身子沒問題,好得很!”他又有些嫌棄的看姜晴,“擱我說,二姐你還是吃的太少了,就你那飯量,喂小鳥似的……”
兩人在屋子裡吵吵鬧鬧的。
姜寶青笑著趕兩人出去走一走:“……也別待在屋子裡說話了,出去走一走,消消食,再去午睡會。下午溫夫人不是說要給你們講新課嗎?養好精神,過兩日哥哥回來可是要檢查你們功課的。”
姜寶青發了話,兩人老老實實的應了一聲。
翻過年後,溫夫人的身子也好了不少,再加上家中的院子閒置的不少,姜寶青闢了個院落作為書齋,並請溫夫人住了下來。
姜家的新址跟溫夫人的住所距離稍遠了些,為著方便,溫夫人也沒有再推辭。
上午姜晴跟著溫夫人學一些樂理知識,廖春宇跟著師傅習武,下午溫夫人再一併給兩人輔導功課。
待到中午過後,姜寶青在書房裡正寫到針灸的“持針之道,欲端以正,安以靜”,“靜”字的一提剛寫完,就聽著外頭尋桃進來稟報,說是宮家兩位小姐,有事來訪。
姜寶青微微蹙了蹙眉,將毛筆放在筆洗中,去淨了淨手,接過覓柳遞上來的帕子,把手擦乾,這才慢條斯理道:“請兩位宮家小姐去前廳小坐吧。”
尋桃恭敬的下去了,覓柳有些擔憂的問:“那兩位宮家小姐可都不是好相與的,這次來也不知道又是什麼事。”
若是旁人家也就罷了,那等態度,不理也就罷了;可那兩位宮家的小姐偏偏是她家姑娘日後的小姑子,這可真讓人頭疼。
不過,覓柳有些頭疼,姜寶青卻渾不在意,她彷彿知道覓柳心中所想,笑著看了一眼覓柳,*道:“怕什麼,不過是兩個小丫頭,我嫁過去又不是同她們倆過日子的……走,讓我們看看,她們倆又想出什麼么蛾子。”
姜寶青去前廳的時候,宮婉跟宮婧正端著丫鬟新泡好的茶,微微抿了口。
宮婉臉上露出一點若有似無的笑來,她放下白釉瓷茶杯,笑得非常委婉:“……姜姑娘家裡這擺設用具,都很是講究啊。”
姜寶青點了點頭:“過獎了。”
宮婉臉上又露出一抹惋惜:“……只是這待客的茶水,味道終究還是有些平了,跟這裡的格調有些不搭。不過我也是能理解的,乍然暴富,是有些這種眼界跟不上財富的問題。”
她看著那碗稍稍有些淺碧色的茶水,眼中帶著一絲輕蔑的微微搖了搖頭。
哦,原來是跑到她這裡裝比來了啊。
姜寶青從來不慣人的臭毛病,她微微一笑:“看來宮二小姐不愧是鐘鳴鼎食之家裡出來的大家閨秀,眼界十分之高。”
宮婉微微一笑:“也並非這般,只不過是平日裡耳濡目染罷了。”
語氣乍然一聽很是謙虛,然而謙虛背後透露出的卻是絕對的傲氣。
“耳濡目染?”姜寶青意味深長的笑了下,慢條斯理道,“宮家果然厲害啊。”
多了卻是不肯再說了,只拿這茶蓋,輕輕的划著茶水,輕呷一口,然後微微一笑。